葉陽後背滲出的血珠浸透三層絹布,在玄色犀甲上洇開深色痕跡。
"星象說今夜不宜動刀兵。"林婉指尖拂過葉陽頸後結痂的箭傷,將溫好的藥湯遞到他唇邊。
青銅爵裡映著漫天星鬥,忽然被翻湧的雲層攪碎。
葉陽握住她微涼的手腕,藥香混著女子發間佩蘭的氣息:"婉兒可記得三年前新鄭城破時,我們在殘垣裡埋的那壇酒?"他劍柄上的危宿星紋突然閃過微光,簷角銅鈴無風自動。
林婉的銀針匣滑落在地,七十二根長短針在青磚上排成北鬥形狀。
她還未開口,整個人已被攬進帶著血腥氣的懷抱。
葉陽的呼吸拂過她耳畔染血的繃帶:"等處理完這些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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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腳步聲碾碎了未儘的話語。
龐統舉著裂成兩半的龜甲闖進來,麈尾上還沾著未乾的辰砂:"楚王衛隊封鎖了雲夢澤渡口,說是要徹查偽造詔書——"
話音未落,東南方突然亮起三道赤色焰火。
孫謀士抱著星象圖踉蹌撞在青銅日晷上:"客星犯軒轅!
是鹹陽方向的急報!"
驛館正殿的素牆還殘留著琉璃燈投影的紋路,此刻卻被數十支火把照得通明。
秦王使者的玄鳥紋綬帶壓在燕國虎符之上,八名重甲武士將青銅鉞交叉擋在殿門前。
"燕太子好手段。"使者撫摸著腰間錯金書刀,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盟約副本,"三日連破三樁反間計,難怪我們大王要問——"他忽然抓起案上沾血的繃帶,"這般雷霆手段的儲君,當真甘心當個藩屬國太子?"
林婉的銀針在袖中輕顫,針尖沾著能令人麻痹的鉤吻汁。
龐統的麈尾卻已壓住她手腕,用楚地方言低聲道:"看他們皮弁上的露水痕跡,這些人是連夜從陳城疾馳而來。"
葉陽劍柄輕叩青銅漏刻,危宿星紋正對著使者咽喉:"上使不如先解釋,秦軍為何出現在楚魏邊境?"他突然掀開星象圖,指尖點著標注隕星的位置,"昨夜熒惑守心,該不會正應在武關方向?"
使者瞳孔驟縮,腰間書刀鏘然出鞘半寸。
林婉的琉璃燈適時亮起,將放大的邊境地圖投射在素牆上。
龐統麈尾掃過幾處關隘:"有趣,函穀關的糧草輜重,倒比平素多了三倍。"
僵持間,驛館外忽然傳來楚軍號角。
孫謀士捧著龜裂的蓍草闖進來,袖口還沾著藥渣:"稟太子!
楚王衛隊說要護送我們即刻入雲夢澤......"他忽然瞥見秦王使者,手中蓍草撒了一地。
葉陽突然輕笑出聲,劍尖挑起染血的繃帶拋向使者:"勞煩轉告秦王,就說燕國的傷藥不及秦宮良效。"他轉身時玄甲擦過林婉的銀針匣,三根淬毒針已悄無聲息沒入地磚。
更漏聲裡,龐統望著漸行漸遠的玄鳥旌旗,麈尾掃過殿前未乾的血跡:"他們特意選在寅時三刻發難,這個時辰......"
"是鹹陽宮朝會的時刻。"林婉將琉璃燈芯撥亮半寸,燈影裡浮動著未燃儘的密信殘片,"那使者握刀時,拇指有長期握筆的繭——根本不是武將出身。"
葉陽摩挲著劍柄上凝結的辰砂,目光掠過西廂房微動的窗欞。
簷角暗處的銀針正映出孫謀士倉皇收起的星象圖,圖上隕落的客星不知何時移到了燕地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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