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到了什麼,壇姑姑牙關緊咬,帶著陶罐就一馬當先的向前衝去。
與此同時,那樹林後麵空地上。
隻見月光之下,十數個半人高的陶罐整齊的擺在地上,每一個陶罐上都頂著一枚頭顱,赫然是一個個人壇。
不過這人壇和壇姑姑家的人壇不同,壇姑姑養的人壇是臉色蒼白,但這裡的人壇卻是人為塗抹上了白粉,兩腮還點上了濃似血的腮紅,看上去比死人還死人,在夜色中越發瘮人古怪。
而且壇姑姑養的人壇是精神靈動,還懂得紮堆看熱鬨,這裡的人壇卻是一個個雙眼無神,隻是張著嘴阿巴阿巴的叫。
人壇前,站著一個身材發福,眯著眼的中年婦女,此刻她正手裡拿著一根調羹,從身旁的大缸裡撈出一些黃白相間的糊糊粥,像是喂豬一般倒進這些人壇嘴裡。
就在中年婦女親手喂飯時,一旁的樹叢中頓時有人走了出來,躬身道:“壇長老,有人打破障眼法進來了,兩個。”
“嗬嗬,果然還是來了啊。”中年婦女壇芸陡然一笑,手中的調羹隨手一撇,粥撒了一地。
幾乎沒有神智的人壇們一個個勾著腦袋想去舔灑在地下的粥,但沒手沒腳的他們根本動彈不得,隻是腦袋在使勁用力,脖頸被拉長到詭異的程度,似乎要將自己從這罐子裡拔出來似的。
完全無視了這些人壇,壇芸低聲感慨:“還懂得找個幫手麼,娘啊,看樣子你是真想殺咱。”
“本來咱隻想要您手上的福煞壇,既然你不仁,那就彆怪女兒不孝了。”
抬頭看向那地母教教徒,壇芸下令道:“去知會左護法一聲,就說福煞集齊了,讓他過來拿。”
“是!”地母教徒鞠了一躬,立即轉身消失在樹叢之中。
地母教徒剛走不久,壇芸就看到樹叢中又有黑影閃出。
看到熟悉的娘身影,壇芸臉上帶笑,剛想說些什麼。
結果下一瞬,黑紅色血煞刀光就拉到了臉上。
感受著這排山倒海的煞氣,壇芸原本富態的臉色頓時白了,身形一扭,就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態向側麵躲去。
刀氣擦著她臉頰劃過,直接將她整個右膀子切了下來,去勢不減在地上犁出十餘米的刀痕,與此同時,劈裡啪啦的開裂聲響起,一旁供著的人壇頃刻間碎了個乾淨。
這一招本來能直接劈死壇芸,十幾個人壇爆了缸,這才用福運勉強拉了她一把!
看著高高拋起的右臂和碎乾淨的人壇,壇芸整個人都呆滯了。
她就是知道自己取巧修法,力量不純,鬥不過壇姑姑,這才專門供了一十六個活死人壇在這裡,想要用教主傳下來的秘法邪術陰壇姑姑一手,再不濟也能從容跑掉。
但誰能想到,僅僅是打個照麵的功夫,對方就逼的自己碎了人壇才能保住一命?!
難道自家那老不死的為了殺自己,居然請了位世家的元丹大修士來?!
“饒命……”
噗嗤!
根本沒聽壇芸說話,緊跟在刀氣後的伊言便已經貼至眼前,手起刀落,壇芸左臂和雙腿頓時與身體分離,轉眼間就被削成了一根人棍。
黑紅色的煞氣好似烈火,被伊言砍過的地方焦糊一片,當場止血,避免了壇芸因失血過多而死。
隨後伊言伸手一招,大量泥土蔓延而上,將壇芸死死束縛,就連嘴裡也糊滿了泥巴,話都說不出來。
一切都在兔起鶻落之間,等到壇芸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那些破碎的人壇才有濃重的黑氣生成,欲要向伊言撲來。
福禍相依,打破福壇,就會有禍氣生成,讓人連連倒黴。
看到這東西,壇姑姑回過神,連忙往罐子裡蘸東西想要往伊言身上灑,但卻隻見伊言運氣於胸,扭頭一吐。
簌!
氣浪如劍,煞氣襲人,人壇上空的禍氣當場就被攪了個煙消雲散,丁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