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打一個比喻,使團衛隊就像是緩步前行的烏龜,無論從哪個方向突襲,等到的都是鐵壁銅牆。
想要調虎離山、分瓣梅花,那可真是抱歉,烏龜怎麼可能追得上兔子?
……
軍營三四裡外,血刀老祖停下飛奔的腳步,看著身後稀稀拉拉三五個血刀門弟子,惡狠狠的咬了咬牙。
他帶領門人弟子搏富貴,沒想到一錢銀子沒見到,反而折損大半精銳,這筆買賣,簡直虧到了姥姥家。
吃虧也就算了,無論什麼生意,絕沒有隻賺錢不吃虧的時候。
偏偏這虧吃的著實窩囊。
那個李元芳,本是個寂寂無名的小人物,雖然檢驗過那些屍體,對李元芳略有忌憚,卻也沒有太過在意。
萬沒想到,李元芳竟如此難纏。
不僅憑借一己之力擋住血刀,而且嚴謹細致,無論他如何引誘,也是嚴守門戶,絕不會出半招險招。
而衝入軍陣的弟子,則是被另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將,指揮金吾衛圍攻。
數個根基深厚的弟子,被長槍大盾擠壓空間,隨後被弩箭射成刺蝟。
血刀老祖無奈,借助雪遁逃離,且主動放慢速度,想要引李元芳追逐,隨後憑熟悉冰雪特性的優勢一舉擊殺。
結果李元芳不僅沒追,反而讓金吾衛加強戒備,擺出個烏龜殼陣勢。
血刀老祖闖蕩江湖四十餘年,一生殺戮何止千百,許多武功比他高的,也倒在了他的陰謀詭計之下。
如李元芳這般難纏的人物,是血刀老祖首次遇到,心中多有幾分忐忑。
單挑,武功難以取勝。
誘敵,人家不動如山。
強攻,強弓勁弩招呼。
血刀老祖覺得,自己麵對的是一隻長有烏龜殼的刺蝟,窮儘心力,也找不到下嘴的方位,隻能徒勞歎息。
“呼~~”
血刀老祖雙目閃過陰狠光芒,不知內心有什麼算計,恰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沒想到堂堂血刀老祖,竟然有如此長籲短歎的時候,真是件奇事。”
“老祖的事,你也敢……”
話未說完,血刀老祖猛地旋身,血刀從腰間彈出,斬向出聲的方向。
讓人感到詫異的是,說話的並不是陌生人,而是血刀老祖門下弟子。
血刀老祖哪管這些,出刀沒有絲毫手軟,血刀片刻不離此人胸腹要害。
此人速度奇怪無比,順著血刀的刀路閃避,血刀老祖連出十七八刀,竟然沒有半刀碰到此人的衣角。
不過血刀老祖也不好惹,出刀一刀更比一刀快,一刀更比一刀奇。
交手三四十刀,此人再也無法保證風輕雲澹,猛地後退數步,右手在臉上輕輕一抹,摘下一張人皮麵具。
“慢來,我不是敵人。”
“說出你的名字。”
“我沒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如果你一定需要,可以稱我為‘影子’。”
“這個名字可不怎麼好。”
“但是我很喜歡。”
“你的聲音,是……是你!”
“啪!啪!啪!”
影子鼓起了掌,讚道:“血刀老祖的反應果然迅捷,在這等情況下,竟然還能聽出我的聲音。”
“哼!你引導我去正麵進攻,用我當棋子,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老祖不介意用你的腦袋,祭我的血刀!”
“非也非也,此言差矣,血刀門損失數十弟子,我也損失上百手下,就連兩位親傳弟子,都被李瑾瑜殺死。”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關心你當初的條件,還能不能夠兌現。”
“當然可以,本人從不欠賬!”
影子笑了笑,伸手入懷,摸出一個精致的木盒,裡麵是疊厚厚的銀票,先展示一下,隨後扔給了血刀老祖。
大通寶鈔,千兩一張,這麼厚厚的一疊,數量最少也有百張。
血刀老祖見了銀票,麵上的怒意稍稍緩解,喝道:“不夠!”
影子笑道:“這些隻是訂金,我還有一筆生意與老祖商議,隻要老祖能夠完成,再下還有三倍謝禮。”
“不夠!”
“三倍當然不夠,因為這些隻是給老祖的謝禮,血刀門門下弟子,每人都有酬勞,逝去的弟子,亦有補償。”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當然可以選擇不信,但以老祖現在的力量,怕是無力擊破使團,你難道甘心到手的鴨子從嘴邊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