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芒揮灑,血雨紛紛。
李瑾瑜左手白刃,右手黑刃,在腥風血雨中回旋環繞、恣意張狂。
正常情況下的李瑾瑜,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偶爾有些玩世不恭,還會與人開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
拿著槍的李瑾瑜,是衝鋒陷陣、千軍辟易、所向披靡的無雙猛將。
持著虎符的李瑾瑜,是穩重果決的指揮官,每條命令都必有深意。
當李瑾瑜拿起玄翦雙刃時,飛掠而過的黑白光芒,像是幽冥地府之中,專門負責勾魂索命的黑白無常。
刀鋒每一次閃過,必然能夠收走一條性命,在慘呼響起之前,李瑾瑜已經對著下一個人,落下審判的鋒芒。
玄翦本就為殺戮而生,越是殺戮越能爆發鋒芒,血色寒芒淩空潑灑,猶如漫天花雨,又像雍容富貴的牡丹。
漫天花雨之中,李瑾瑜恣意張狂的瀟灑狂舞,好似醉酒的張旭,以白刃為宣紙,以黑刃為毛筆,揮毫潑墨,便是筆走龍蛇,大有石破天驚的氣勢。
隻看李瑾瑜的動作神態,會有人覺得他是在跳舞、在狂書、在繪畫、在彈琴,就是不像在瘋狂屠戮。
可隻要李瑾瑜雙刃還在揮灑,那麼無論多少人湧上來,都衝不過去。
借助李瑾瑜拖延的時間,金吾衛已經列好陣型,在嶽飛的指揮下衝鋒。
山洞雖然比較寬廣,卻也無法容納上千人結陣對衝,相對而言,擺出小六花陣的金吾衛,更加具有優勢。
六花陣是大唐軍神李靖,創出來的特殊陣勢,分為大小六花陣法。
既可以用於大軍衝鋒,甚至能夠用於騎兵,也能結陣圍殺江湖高手。
當年三千騎兵破突厥之時,李靖便以大六花陣圍殺突厥的大宗師。
當然,相對於上千人來說,沒有結陣對衝的空間,相對於獨自一人,刀槍劍戟都可以隨心所欲的施展。
嶽飛手持一杆長槍,與李瑾瑜並肩作戰,雖初次接觸這種場麵,但卻能夠快速穩定心神,出手絲毫不亂。
相對於江湖武者,自幼修行沙場武藝的武者,對於殺戮能夠更快適應。
金木蘭有一點想錯了,就憑她手下這些所謂的“驕兵悍將”,不僅無法殺死李瑾瑜,更不可能累死李瑾瑜。
李瑾瑜如同一根楔子,一點點的楔入整條密道,金吾衛則是砂輪,把周圍衝上來的人儘數碾碎。
如果比喻的優美一些,李瑾瑜就是根莖,金吾衛則是一朵六瓣奇葩。
虎敬暉做過千牛衛中郎將,一眼就認出這個陣勢,驚呼道:“六花陣,真是該死,我怎麼把這個忘了!”
金吾衛最大的責任,並不是保衛邊關保家衛國,而是護衛皇城。
因此金吾衛可以不練彆的陣法,六花陣法卻是必修之陣,李瑾瑜隻是喝令布陣,他們便自行組成陣法。
虎敬暉對六花陣也算精通,知道陣法破綻在哪裡,可李瑾瑜牢牢地守護在陣眼位置,想要破陣卻也無招。
至於李青霞這些護衛,就算把金吾衛的訓練法給他們,他們能練會麼?
不!
應該問,他們有錢麼?
成就金吾衛的不僅是嚴格訓練,還有皇帝投入其中的巨量金錢。
否則以虎敬暉的地位,怎能搞不到千牛衛的訓練法?把這個交給蛇靈,蛇靈能夠訓練出千牛衛麼?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莫說成建製的金吾衛、千牛衛,哪怕訓練一隊貼身護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蛇靈沒有合格的教頭。
蛇靈在千牛衛有桓斌、虎敬暉兩大臥底,可他們哪有時間做這些事?
兵刃鎧甲要錢,吃穿用度要錢,招攬人才用錢,維護盟友要錢。
除非李青霞也能出門撿寶藏,否則養這些兵的錢,就足夠愁死她。
哦,對了,還需要關係網。
否則銀子隻是一堆金屬疙瘩。
把銀子換成糧食、布匹、藥材,銀子才能真正的被稱為“錢”。
虎敬暉心中驚訝,李青霞心中更是驚訝,山洞中的人,已經是她麾下最精銳的兵丁,卻鬥不過金吾衛。
人數占優,地勢更熟悉,按理說天時地利人和占了兩樣,怎的還敵不過一百多金吾衛,莫非見鬼了?
若是連這點兒人都打不過,日後如何應付朝廷大軍?她做的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難道都是白費功夫?
虎敬暉道:“青霞,快走,否則等會兒李瑾瑜殺來,咱們必死無疑!”
李青霞道:“你怕了他?”
虎敬暉道:“哪怕四大神侯,最多也隻能擊敗他,不能擊殺他,一旦李瑾瑜跑路,他的關係網你知道。”
李青霞道:“他能跑到哪裡?”
虎敬暉道:“不用跑太遠,隻需要把消息傳出去,他的那些江湖朋友,就可以幫他把後續事情處理好。”
李青霞道:“是麼?”
虎敬暉道:“他對丐幫有大恩,丐幫定然會幫忙,再加上陸小鳳、楚留香等人,以及武當、峨眉的高手……”
虎敬暉沒有接著說。
後麵的話李青霞非常明白。
李瑾瑜對武當七俠有大恩,李瑾瑜陷入到危險,七俠豈能坐視不理?
就算能打贏七俠又如何?
前腳對付了武當七俠,然後武當那位陸地神仙就會來找你半夜談心。
除非能把李瑾瑜一擊致命,否則隻要李瑾瑜跑出去,後麵的事情,就是來自於大半個江湖的慘烈報複。
李青霞道:“你帶人離開,我倒是想要看看,他還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