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了裝叉刻意為之,而是把氤氳紫氣釋放出去,凝成的痕跡非常類似於牡丹花瓣,雙手輕輕引導,便能夠組成牡丹花環,反倒是最省力的辦法。
看著眼前虛實結合的花瓣,邀月蓄勢待發的掌力立刻散去,移花接玉之類的武技,更是絕不可能施展。
邀月閃身避過,憐星立刻補上邀月的位置,揮手轟出一招重擊。
以力克繁!
明玉神功的真氣並非對外發散,而是向內收斂,除非是施展大量消耗真氣的強招,否則真氣幾乎不會有損耗。
如果與勢均力敵之人戰鬥,或者麵對數百人的圍攻,她們甚至可以在殺光敵人之後,仍舊保留六七成的功力。
即便是迫於無奈,不得不施展嚴重損耗真氣的強招,也能在混戰之中快速恢複過來,尤其是姐妹聯手,兩人形成真氣互補,功力更是無窮無儘。
強力的衝擊確實克製花裡胡哨,但如果這麼輕易就會被破掉,又怎麼可能是石之軒畢生所學彙聚成的絕招?
牡丹花瓣緩緩綻開,一朵朵牡丹花飛速射向掌力,與掌力相互消磨。
在憐星的感覺中,李瑾瑜好似是飛速拉扯的鋸子,不斷消磨她的真氣。
電光火石間,憐星的掌力被李瑾瑜輕鬆破去,李瑾瑜飛身而起,散出十餘個幻影,利爪揮向憐星的胸腹。
不死七幻——以偏概全!
憐星心中驚駭,心知若是自己獨自與李瑾瑜戰鬥,很快便會被擊敗。
好在,邀月在這裡。
邀月一個閃身到了李瑾瑜身前,恰到好處擋住李瑾瑜的利爪,不等李瑾瑜變招,邀月左手抓向李瑾瑜脈門。
憐星借此機會飛速退開,又在退開的瞬間飛掠而回,雙掌齊出,在不動如山的沉靜中,又有純淨無暇的冷豔。
好似天山之巔盛開的雪蓮花,又像是冰川之下孕育著的勃勃生機,看似虛幻縹緲,卻又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李瑾瑜左手捏成龍爪,與邀月以硬碰硬,右手畫了個圓弧,轟出一掌亢龍有悔,破去憐星的妙招。
左一步,右一步,前一步,後一步,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個幻身。
頃刻之間,李瑾瑜已經留下大大小小數十幻身,這些幻身全是假的,但卻和真的近乎一模一樣,尤其是在氤氳紫氣的映襯下,更是如真似幻。
恍忽間,李瑾瑜好似一個千手千腳的蜈蚣精,又像是在山壁之內,製造出如夢如詩、如迷如魔的海市蜃樓。
人在這裡,卻又不在這裡。
影在此地,卻又不在此地。
真的?
假的?
夢境?
真實?
一切都變成了鏡花水月。
就算是進攻出去的勁力,就算是勁力已經臨身,也會由真轉假。
邀月心中驚駭不已,李瑾瑜此時的狀態,與張真人對決逍遙王時,近乎一模一樣,隻不過多了一些幻身。
他竟然有這等高深的領悟?
其實邀月誤會了,李瑾瑜隻不過是以忘情天書“師教”法訣,做出一個簡單的模彷,隻不過模彷時,加入了不死印法的精要,這才有這般效果。
不死印法的本質是幻術,隻要不能看破真假虛實,那就絕無半分勝算。
縱然邀月憐星是合擊,縱然她們全都是明玉神功九重天,隻要不能窺破李瑾瑜的幻身,一切強招都是無用功。
當然,想要擊敗兩人,也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人家或許贏不了,但同樣也敗不了,還有永動機般的耐力,打七天七夜,肯定是……李瑾瑜占上風。
打鬥需要消耗的不僅是真氣,還有體力、氣血、精神,在體力方麵,李瑾瑜顯然要比邀月憐星強出一大截。
以虛還實、以偏概全、以身試法、以卵擊石、以逸待勞、已有為無!
李瑾瑜昔年得到不死印法,以及不死七幻前兩招,不過看到張真人和逍遙王的決鬥,領悟出了後麵幾招。
雖然這些招式和石之軒原本的領悟全然不同,但威力卻分毫不弱。
無論邀月的招式何等強勁,李瑾瑜都能以此卸去力道、借力發力。
無論憐星的招式何等精妙,李瑾瑜都能衍化出更快、更妙的招式。
不知不覺間,三人已經爭鬥足足一個時辰,李瑾瑜氣血奔湧,散發出灼熱的熱力,邀月憐星香汗淋漓,這是她們出道以來,首次激戰這麼長時間。
三人各逞身法,各有妙招,在拳勁掌力刀氣劍芒之間來去自如,好似三條糾纏在一起卻又互不乾擾的鰻魚。
你傷不了我,我傷不了你。
你的招式精妙,我的招式更妙。
以強對強,以柔對柔,以妙對妙,以快對快,以攻對攻,極儘複雜變幻之能事,卻又忽然變得大道至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