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剛剛程誌國來過,等他走後你媽就一直把自己反鎖在門裡,任誰來都不開門了!現在醫院怕刺激她,不敢強行闖入!你趕緊回來。”
“我在回來路上!”
車子驟然加速。
鄔清雪被強大的慣力往後帶倒,當她的頭撞到椅背頭枕上時,鼻尖忽然一酸,她紅眼咬牙,用力捶了一下座椅。
“程誌國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怎麼會有他這樣的人!”
宋時嶼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臂,眼看就要在她頭頂落下時,他停住了手,最終忍住了想要抱抱她的衝動,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
“想哭就哭出來。”
“萬事還有我。”
鄔清雪搖了搖頭,開始用語言紓解壓力。
“我母親對每年獻血的詳情,一直都避而不談。這次若不是她突然病危,血庫告急,她恐怕也不會告訴我程家地址。我真不知她身世裡藏了什麼秘密。”
宋時嶼適時扮演一個傾聽者,輕輕嗯了一聲,
“可你知道嗎?我前幾日在她珍藏的筆記本裡找到了一張老照片。那是一家三口在家過生日的場景,溫馨有愛。當時我母親大約二十出頭,滿臉單純與幸福!”
“她明明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她把我從孤兒院領出來,雖然我們日子過得拮據,但她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她給了我一個最好的家!我什麼都可以失去,唯獨不能失去她。”
鄔清雪緩緩閉上了雙眼,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
“可是,我感覺我快要失去她了……”
“我該怎麼留住她……”
宋時嶼看著她眼角的淚水無聲地滑過臉頰,那些無助、疲憊,不知所措卻又不得不扛起所有的神情交織在一起,不斷在她臉上閃現。
他很難受。
因為這種情緒他很熟悉。
他從小到大也無法理解自己父母的所作所為,更無法窺探他們的過往。他就像一個聰明的傻子,明明知道所有人都在隱瞞,卻偏偏無法尋到真相。
所以他懂鄔清雪的心情,理解她的情緒。
他心疼她。
“她跟你提過自己的母親嗎?就是你的外婆。”
“外婆走得早,我沒見過,她也幾乎不提。”
“這件事情牽扯甚廣。我得查清楚,可以嗎?”
鄔清雪怔了怔,她感覺自己在宋時嶼的語氣裡聽出了詢問的意味?
她嘴邊泛起苦笑,“查吧,有什麼結果彆瞞我。”
“好。”
“謝謝。”
鄔清雪用手背拭去淚水,理智逐漸回籠。
街景變得熟悉,隻要再過一個路口,她就能到智博了……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合十,下意識的擰在一起摩擦。宋時嶼見狀,擰開一瓶礦泉水遞過來。
“越是重要的時候,越要保持冷靜。”
“嗯,我要冷靜。”
她點頭接過來,仰頭灌下一大口,冰冷的液體滑過喉嚨,慌亂躁動的內心得到了片刻安撫。這種感覺很好,她一口氣喝了半瓶才作罷。
擰緊瓶蓋,放下。
車子往左打方向,減速駛入醫院,還沒等它徹底停穩,鄔清雪就急不可耐地拉開了門,從座位上跳了下去。
宋時嶼想要伸手去抓她,可她已經穩穩落地,她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便如一道清風跑遠了。
宋時嶼的屁股落回椅子上,“走吧,去停車。”
司機應答:“是,宋總。”
等車子停好時,他心裡有了決斷。
拿出手機,給林函打電話。
“新產品發布會提前到今天下午兩點,現在發邀請函!到場的媒體,以後都不許再報道任何有關於鄔家母女的事情。”
“好的,我們馬上去辦!”
這一次,他也要打對方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