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琪見王子陽答應,便來到他身邊坐下,兩人相視,默契一笑。
暮色如琥珀糖漿般漫入琴房,王子陽的襯衫袖口卷至小臂,腕骨隨《唯一》前奏的起伏在琴鍵上投下刀刻般的陰影。
楊曉琪坐在他身邊,珍珠白的絲綢裙擺逶迤垂落,與他的黑色西褲褶皺交疊成曖昧的漩渦。她的指尖虛搭在琴蓋邊緣,珠光甲麵與鋼琴烤漆的流光悄然共振,仿佛未觸即燃的靜電。
“你真的懂唯一的定義,並不簡單如呼吸。”
當《唯一》的優美前奏在琴鍵上流淌時,楊曉琪的嗓音裹著霧靄般的顫音切入旋律。尾音尚未消散,王子陽便已接住她墜落的情緒:
“你真的希望你能厘清,若沒交心怎麼說明。”
這個聲音一出口,一旁田蜜兒的手臂上便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她忍不住想要叫好聽,又怕打擾兩人的合唱,隻能用手捂住嘴巴。
“我真的愛你,句句不輕易。”楊曉琪低聲吟唱,目光集中在他的側臉上。他隻是唱了一句,便瞬間讓她進入了情緒,聲音中滿是癡纏和柔情。
“眼神中漂移,總是在關鍵時刻清楚洞悉。”王子陽雙手在鍵盤上跳躍,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傷感與疼痛。
“你的不堅定,配合我顛沛流離。”楊曉琪繼續唱道,尾音帶著微微的顫音,看著他的目光中滿是疼惜。
王子陽的和聲如暗潮漫上,低八度的聲線裹著砂礫般的顆粒感:“死去中清醒,明白你背著我聰明”。
他左手在低音區叩擊出布魯斯節奏,右手卻在高音區拋灑珍珠般的琶音,矛盾的質感在他腕骨翻轉間糅合成絲綢般的律動。
“那些我,想說的,沒說的,話。有時我,懷疑呢,隻是我,傻瓜。但如果真的愛不會算計,愛是不嫉妒不張狂不求自己。無關你的回應,永不止息。”
當他將這一段唱出來之後,楊曉琪心頭一顫,看著他的目光愈發溫柔。她的左手無意識的搭上了他的臂膀,兩人的體溫瞬間交織在一起,在空氣中織成無形的網。
當他唱出“你知道,我真的愛你,沒人能比擬”時,她左腳的高跟鞋尖輕輕抵住他皮鞋的金屬扣,絲緞與皮革的摩擦聲混入副歌的喘息。
夕陽恰在此時漫過三角鋼琴的譜架,將兩人交疊的輪廓投射在背後的浮雕壁紙上,宛若皮影戲裡癡纏的連理枝。
“眼神沒肯定,總是在關鍵時刻清楚洞悉。你的不堅定,配合我顛沛流離。”她凝視著他,眼神中滿是柔情和沉醉,但聲音中卻帶著淡淡的嗔怨。
“死去中清醒,明白你背著我聰明。我知道,愛本質無異,是因為人多得擁擠。”
怪他,又愛他。掙紮而矛盾,脆弱且無奈。
“你不想證明,證明我是你唯一。”唱到這裡,她忽然停住,用哀婉的目光看著他,“證明……”
王子陽的雙手在琴鍵上跳躍,琴聲忽然變得空靈而又深情,他以清朗卻又磁性的聲音,唱出了最後的歌詞:
“我是你唯一。”
聽他這麼唱,楊曉琪忽然向他露出了美麗且釋然的笑容,她微微歪頭,將螓首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無須證明,因為,我真的,愛你。”
原本的歌詞裡並沒有這一句,是她現加的,但用在此時卻是恰到好處。
琴音收歇,兩人卻沒有分開。直到數分鐘後,一直不敢發出任何響聲的田蜜兒終於忍不住出聲:
“我的天啊!你們唱得也太好了吧!我仿佛看到一對戀人彼此錯過,彼此埋怨,最終又彼此理解,最後釋然,依然相愛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