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說,“伯常,你現在就像那首歌的名字一樣,有點冷酷到底的感覺。”
老袁馬上又說,“你彆誤會,我不是覺得這樣不好,是非常好。”
葉伯常以前是什麼樣子呢?他一邊回憶一邊說,“該忍讓的,妥協的,都忍讓了,也妥協了。”
“結果呢?彆人也不認可你,也不記你的恩,都特麼覺得是理所應當的。”
“我對人家的善都是百分之一百的……”
“現在也可以絕情絕義地還擊,沒有一點道德包袱。”
“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報應,好人,太吃虧了!”
老袁重重地一拍方向盤,“臥草,你特麼的說得真有道理。”
“早該這樣了。”
老袁大叫,“去會所,就該把你帶上,聊起天來一套一套的,那些妹子最喜歡你這種男人,每次去都點同一個妹子,搞不好,多去幾次都可以白嫖了。”
嗬嗬,男人,果然都一個樣!
老袁把葉伯常送到城北的鐵半城。
這是挨著北站,是目前整個益州最大的集散地。
出省的,入省的,都在這裡。
流動人口全國能排進前八左右。
這也就導致鐵半城的治安是最差的。
因為特殊的體製,這個地區的居民跟鐵路單位多少都有些關係。
因為是職工,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內部消化。
比如找對象。
比如招工。
比如上學、看病等等……
生老病死都在這裡,那不是妥妥的一個獨立的王國嗎?
早前工人待遇高,工資高,工作穩定,鐵飯碗,三代都不愁找不到工作的感覺。
這讓鐵半城的職工和家屬總有一種優越感。
跟雲城本地人說話的,都是“你們地方上”和“我們鐵路上”來區分。
後來雲城發展最猛的那幾年,搞拆遷,拆到鐵半城的時候就拆不動了。
因為出了個老阿姨獅子大開口,雲城市政府也很硬氣,那就不拆嘛,你一個人就代表整個鐵半城的態度,那我們就不往北走,我們朝南邊發展。
於是後來雲城的城市建設方針就變成了,南進,西穩,東拓,北不動。
後來整個雲城都煥然一新的時候,北門破爛得沒眼看。
北門上從那時起多了個外號:北門敘利亞。
從這個外號,就能看得出來,那時的鐵半城爛成了什麼樣子。
可是,眼前的鐵半城跟今後的樣子也沒什麼不同的,但是放在眼下這個時代顯然要順眼不少。
葉伯常還記得上一次決定把鐵半城的老房子收回來的時候,是去雲鐵分局轄區派出所報案。
當時一個二毛二在帶徒弟。
葉伯常一輩子都沒忘記那個二毛二一邊喝茶一邊啐茶沫子的樣子。
葉伯常說他的房子被人占了。
請他們幫忙騰一下房。
那老油條就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葉伯常,“你是誰?我們是誰?我們憑啥幫你騰房?你臉有多大?”
葉伯常隻得弱弱地問“那我的房子被人強占了這麼多年也不管嗎?”
當他們得知道強占葉伯常房子的人是林素蘭的親弟弟時,他們的回答就更加官方了,“你們這個算是家庭內部糾紛,說白了,就是家務事!”
“我們沒法管!”
那時的葉伯常在聽到這樣的話時,隻能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