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在王誌堅上學走後,我主動地找到了老板夫婦,向他們提出自己要不乾的想法。
其實這種想法在八大金剛騷擾小店生意的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就有,隻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昨天的吵架王誌堅算是捅破這層窗戶紙,我不能再充耳不聞地裝傻充愣了。
就算是老板夫婦沒有趕我走,我也不能恩將仇報啊,把一個好好的小店給折騰黃了。
聽說我要辭職不乾,老板夫婦似乎有些意外,但我還是從他們流露出的神態中覺察到了他們如釋重負般的欣喜。
老板娘象征性地對我做了一下挽留,老板則是麵無表情地坦然接受了。
老板娘又一次向我訴說著生活的艱辛,說到近期生意慘淡時還紅了眼圈。
她也明白這一切都是她那個寶貝兒子惹的禍,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所以,對於我的善解人意,她是發自內心地感到愧疚。跑到櫃台取出三百塊錢對我說道:“嘯天啊,你也知道咱家現在是啥情況,這錢你拿著,彆嫌少。”老板娘一邊說一邊往我的兜裡塞。
老板則是在那邊臉色緊張地盯著這三百塊錢,生怕我不再推辭把錢揣進了兜。
“老板娘,這錢我不要,我有錢,你每月給我開的錢我都攢下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我心裡清楚現在這個店的生意狀況,一個月也賺不到三百塊錢,看來老板娘對我是真心實意地感激。
可她越是這樣,我就越不能要這錢。直到最後,我實在推脫不掉老板娘的盛情,便從她手上拿了一百塊錢,用她的話說是為了窮家富路。
於是,在與老板夫婦辭行後,我於當天便離開了這個我工作半年的小店,再一次漫無目的地遊蕩在大街上。
在小店的這段時間我遇到過形形色色的客人,進而從他們的嘴裡聽說過各種各樣消息。
其中就有客人曾無意中提到過這個城市的招工地點在什麼地方。
說者雖然無心,可聽者有意啊,我刻意記下了這個地名,就是防止有一天會出現眼下這種情形。
於是,我按照客人說的地址尋了過去,可出乎意料的結果卻令人沮喪。
所有的用人單位基本上都要初中以上文憑,就是不要文憑的也要有戶口證明,我是兩樣都沒有,隻好在招工點轉了近半天後悻悻離開。
離開招工點,我一時也沒了主張,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裡我也不知道該往哪走,就信步沿著大街瞎溜達。
走了約摸一個多點,周圍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我這才發現不經意間我已經來到了火車站。
傍晚時分的車站非常熱鬨,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雜耍的、賣藝的一時也是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把自己當前的處境忘卻了片刻。
正當我沉浸在對眼前的事物感到好奇時,一陣嘈雜的叫罵聲在身後的公交站響起。
我回頭望去,隻見一個能有十七八歲的胖青年正被一個中年人背著雙手,使勁在臉上抽著耳光。
胖子則在中年人的抽打下發出淒厲的喊叫聲,並不時地從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那個中年人一邊打著胖子一邊說道:“我讓你偷,我讓你偷!”
周圍看熱鬨的人群中也有人也跟著起哄道:“往死裡打,這種人打死也活該!”
被打的胖子是鼻涕、眼淚一起流,圓咕隆咚的大腦袋使勁地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