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當時就知道呂布要殺王允?”展昭伸了伸懶腰,將手中的關於長安的資料遞給賈詡,賈詡看也沒看就扔到了程昱的桌子上。
“怎麼可能,不過是隨手而為罷了,誰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而且這也太快了吧才幾個月啊。”賈詡一隻胳膊拄著頭,有些無所謂的打量著展昭,眼神閃過一絲好奇。
“倒是你,似乎早就知道王允會死一樣。”程昱算是這三人裡麵坐的最端正的了,不過身邊還放著展昭之前叮囑人製作的嫩葉茶,偶爾喝喝彆有一番滋味。
“人算不如天算,我又怎麼會知道呢。”展昭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窗邊,望著西方,腦海裡還是當時大火中的那個神魔身影。
多麼恐怖的人啊,一個時代武力的極限,到底哪裡才能安置的了這隻猛虎呢。展昭滿是無奈,對於這種個人勇武可以改變大多數策略的情況,就算是明知道他會乾什麼也很難阻止或者改變啊!
還是要早點找到陳宮才是最重要的,目前沒有他的消息,曹操那邊也加派了人手,隻要能在呂布之前找到他,那麼單獨的一把絕世神兵還是能夠有機會掌握的。
程昱無視展昭的搪塞,緩緩地打開了這份關於長安的彙報。
哪怕才到夏天,長安也悶熱如蒸籠,未央宮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著慘白的光。貂蟬跪坐在椒房殿的玉簟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青銅酒樽的蟠螭紋。殿外傳來甲胄碰撞的聲響,呂布的親衛正在廊下逡巡,赤兔馬偶爾的響鼻聲混著更漏滴答,像一把鈍刀反複刮擦她的耳膜。
"蟬兒,這酒可溫好了?"王允的笑聲從殿外傳來,紫檀木屐踏過血漬未乾的青磚。老人一身玄端禮服,腰間卻懸著董卓舊日的九環金刀,刀鞘上睚眥獸首的眼眶裡還嵌著半乾涸的血珠。自董卓伏誅後,這位司徒大人便日日佩著此刀上朝,仿佛要將仇敵的凶戾一寸寸嚼碎咽下。
貂蟬垂眸掩去眼底寒光,素手執起鎏金酒壺:"義父莫急,這西域葡萄酒需以雪水鎮過,方不澀口。"她腕間玉鐲輕叩壺身,叮咚聲裡,一縷幽香自壺嘴溢出——那是從賈詡處討來的"牽機引",無色無味,卻能令飲者血脈凝滯如墜冰窟。
王允撩袍落座,枯指捏住貂蟬下頜:"你如今倒是愈發像他了。"他忽然發力,指甲幾乎掐進她肌膚,"這般低眉順眼的模樣,和那日郿塢宴上刺殺董卓時,判若兩人啊。"
殿外驚雷驟起,閃電劈開雲層,照亮王允眼底癲狂的猩紅。三個月前,他親手將貂蟬獻給董卓,又在暗室中教她如何用魚腸劍剜出巨蟒的心臟;三個月後,他看著她與呂布在未央宮前血洗西涼軍,卻仿佛在看兩柄遲早要反噬的利刃。
"義父說笑了。"貂蟬輕笑,眼角淚痣在燭火中搖曳如血,"蟬兒不過是義父掌中傀儡,線頭一扯,便要粉身碎骨的。"她傾身斟酒,廣袖拂過案上《百官譜》,那卷新擬的"誅呂策"正壓在竹簡最下方,墨跡未乾。
酒液入喉的刹那,王允突然暴起,九環金刀劈碎案幾:"你真當老夫不知?昨夜你私會呂布於驪山湯泉,可是要效仿褒姒烽火戲諸侯?"木屑紛飛間,竹簡散落一地,露出"呂賊跋扈,當誅九族"的朱砂批注。
貂蟬踉蹌後退,後背撞上殿柱的蟠龍浮雕。龍鱗硌得她生疼,卻抵不過心口翻湧的寒意——原來王允早已知曉她與呂布的謀劃。三日前,她偶然在尚書台窺見王允與士孫瑞密談,方知這位"忠臣"要借秋祭之名,將呂布與西涼殘部誘至渭水坑殺。
"義父既已看破,何不現在就殺了我?"她忽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箭疤,"就像那日,您讓死士在郿塢暗巷放冷箭時一樣。"
王允瞳孔驟縮。他記得那支本該貫穿貂蟬咽喉的弩箭,卻鬼使神差地偏了半寸;記得她渾身浴血地倒在呂布懷中時,眼中閃過的不是恐懼,而是釋然。此刻那道疤痕隨呼吸起伏,宛如一條扭曲的毒蛇,正朝他吐出猩紅的信子。
"你以為呂布真能護住你?"他獰笑著擲出酒樽,青銅獸首在貂蟬腳邊炸裂,"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豺狼!老夫既能扶他上位,自然也能......"
話音未落,殿門轟然洞開。呂布逆光而立,方天畫戟上的血槽還滴著粘稠的黑血,那是王允安插在禁軍中的眼線,此刻正掛在戟尖抽搐如瀕死的魚。赤兔馬在階下噴著響鼻,蹄鐵將漢白玉地磚踏出蛛網般的裂痕。
"也能如何?"呂布跨步入殿,鐵甲鏗鏘如喪鐘。他瞥見貂蟬淩亂的衣襟,瞳孔驟然縮成針尖,畫戟橫掃的罡風將王允逼退三步,"王司徒莫不是忘了,董卓的蟒魂還在郿塢地宮哀嚎?"
貂蟬趁機撲向呂布戰袍,指尖死死攥住他吞肩獸的睚眥紋:"將軍不可!司徒大人方才還說...還說要在秋祭時為您加九錫!"她仰頭時淚落如珠,喉間紅繩悄然扯動。
王允的狂笑震落梁上積灰:"好個貂蟬!這美人計倒是學了個通透!"他猛然掀開殿內屏風,露出後方懸掛的巨幅《三輔輿圖》,圖中潼關以西皆被朱筆圈畫,"但你以為這豺狼真願與你歸隱並州?他今日敢弑父,來日便敢將你碾作踏向龍椅的塵!"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呂布的戟尖已抵住王允咽喉。他能嗅到老人身上腐朽的熏香,混合著董卓金甲上的血腥氣,這味道讓他想起並州的雪夜,丁原的血也是這般溫熱黏膩,順著畫戟紋路爬上他的手腕,再結成永遠洗不淨的冰痂。
"將軍!"貂蟬忽然抱住他的鐵靴,"您答應過妾身,要帶我去看陰山野馬。"她指尖撫過戟杆上纏繞的綠綢,那是她今晨親手係上的並州苧麻,"若在此刻弑殺功臣,與董卓何異?"
畫戟微微顫抖。呂布望著眼前的美人,自然相信她是一心一意為了自己謀劃。
王允趁機暴喝:"並州小兒!你真當這妖女傾心於你?她不過是要借你的刀來殺..."
"閉嘴!"畫戟猛然下壓,在王允頸側犁出血溝。呂布的嘶吼驚起殿外棲鴉,那些漆黑羽翼掠過月輪時,仿佛萬千冤魂在蒼穹裂開的縫隙中窺視。他忽然想起郿塢那夜,貂蟬的魚腸劍刺入董卓心口時,濺在他臉上的血珠竟帶著蘭麝香,原來劊子手的血,也可以芬芳如斯。
貂蟬忽然起身,素手撫上呂布的臉頰。她指尖冰涼,卻讓他沸騰的殺意驟然凝滯,"這亂世吃人,將軍的戟可能斬儘魑魅?!"
驚雷劈裂殿柱,王允趁機暴起,九環金刀直取貂蟬後心,卻被畫戟淩空截斷。斷裂的刀鋒旋轉著嵌入《三輔輿圖》,將"長安"二字劈成兩半。
"魑魅?"呂布狂笑震落藻井的琉璃瓦,"某這一生,魑魅是父,魍魎為子!"畫戟如黑龍出海,穿透王允胸膛將他釘上盤龍柱。鮮血順著戟杆蜿蜒而下,與董卓的、丁原的、無數冤魂的血彙成溪流,在他腳下積成猩紅的潭。
貂蟬拾起半截金刀,輕輕割斷王允腰間玉帶。虎符與密令嘩啦墜地,露出"儘誅呂氏"的朱砂禦批。她將虎符塞入呂布掌心時,指尖拂過他腕上陳舊的疤痕。
"將軍現在可信了?"她倚在染血的盤龍柱上,笑靨如洛陽牡丹最豔時,"妾身要的從來不是太平。"
宮外傳來震天喊殺聲,李傕的涼州軍已撞破宣平門。呂布猛然攬住貂蟬的腰,畫戟挑飛王允的屍首擲出殿外。那具殘破的軀體重重砸在丹墀上,驚得叛軍陣型大亂。
"那你要什麼?"他扯下貂蟬的素紗披帛,係在畫戟頂端。染血的綢緞在夜風中獵獵如旗。
喜歡神話三國:劉備謀主,火燒洛陽請大家收藏:()神話三國:劉備謀主,火燒洛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