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如蒼龍盤踞在山穀,展昭五指扣住望樓冰涼的青銅欄杆,甲葉摩擦聲在他腳下彙成暗流。昨夜埋設在袁術軍糧道的三百陶罐正在泥土深處蟄伏,火油氣味被刻意混雜的艾草氣息掩蓋。"辰時三刻"他摩挲著腰間日晷,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赤紅令旗劈開霧氣。
東南角突然竄起的火光印證了計算精準。袁術軍後陣三十輛糧車在爆裂聲中化作火龍,受驚的馱馬拖著燃燒的車轅衝撞本陣。
左翼青龍重騎統領趙破虜揮動斬馬刀,鐵蹄踏碎燃燒的粟米,火星在玄甲縫隙間迸濺。三名校尉剛衝出濃煙便被鐵索絆馬樁截斷退路,其中兩人被趙破虜刀背拍落馬下,這是展昭特彆交代的活口。
"鳴鏑陣,起!"中軍傳令兵揮動雙色旗,三千強弩手在盾牆後拉滿弓弦。特製的青銅箭鏃帶著尖銳哨音刺破蒼穹,音波在峽穀形成回響。袁術前軍戰馬驚恐人立,騎兵如秋葉般墜落,未等他們爬起,第二波裹著硫磺的火箭已點燃遍地草料。
右翼河床在此刻傳來悶雷聲。
三千輕甲死士從冰層河道湧出,他們背負的牛皮囊在接敵瞬間炸裂,混著石灰霧順著東南風灌入敵陣。袁術軍先鋒官王朗剛吼出"舉盾",眼眶已滲出眼淚。
"變陣!坤字位轉巽位!"展昭七色令旗翻飛如蝶,青龍軍陣型隨著旗語流動。左翼重騎撕開的缺口被中路槍盾兵精準填補,右翼大霧尚未散儘,兩翼輕騎已完成迂回包抄。戰場仿佛化作精密機括,每個齒輪咬合都迸出血花。
當袁術軍右路主將陳蘭的頭顱被挑上槍尖時,青龍軍特有的三短一長戰吼響徹雲霄。這嘯聲是泰山傳訊秘法,既鼓舞士氣又暗中調度,—首聲代表左翼推進,次聲警示右翼補防,尾音長嘯則是合圍信號。
然而亢奮的嘯聲突然被某種無形壓力掐斷,"報!敵軍中軍異動!"了望塔哨兵突然嘶吼。
展昭瞳孔驟縮,地平線上玄色龍旗卷著塵暴逼近,八千重甲步卒簇擁著蟠龍金盔的身影衝破煙塵。本該潰散的袁術殘兵突然爆發駭人戰意,人們奮勇向前,以命相搏。
展昭扶住欄杆的手指骨節發白,無形壓力如巨手攥住心臟。地平線上騰起的玄色龍旗,袁術竟親率八千中軍精銳直撲左翼缺口。本該潰散的袁術殘兵突然爆發嘶吼,顯然袁術的親征給了很大的士氣提升。
展昭的令旗第一次出現凝滯,他清晰感受到精神領域的壓迫感,仿佛有看不見的鎖鏈纏住指揮台。
懷中《帝鑒圖說》突然變得滾燙,書頁間"王氣鎮山河"五個篆字在腦海浮現。遠處袁術胸前玉璽浮雕泛著血光,雖不及傳國玉璽百分之一,仍讓展昭的令旗出現刹那凝滯,這就是帝氣,對於、未稱帝者的壓製。
"床弩預備!"展昭咬破舌尖厲喝,血腥味衝散精神桎梏。
三十架改良過的三弓床弩被推上前線,孩童手臂粗的弩箭瞄準袁術中軍。然而當赤膊力士扛著包鐵衝車出現時,袁術龍紋戰袍湧動,玉璽血光暴漲成肉眼可見的波紋。
"放箭!"命令出口瞬間,展昭感覺有鐵錐刺入太陽穴。弩手們集體恍惚,本該射穿衝車的巨箭半數紮進泥土。袁術軍爆發出癲狂的歡呼,他們不懂主公胸前為何發光,隻見青龍軍攻勢驟減,便當是天命所歸的吉兆。
"偽帝氣運..."展昭抹去鼻間滲出的血線冷笑。若對麵是受命於天的真龍,此刻自己怕是連令旗都握不住。史載楚霸王巨鹿之戰時,諸侯聯軍被其氣場所懾,十成戰力發揮不出三成。可惜袁術玉璽本來應該完全破碎,這帝王威壓連長安城裡那位傀儡天子都不如。
戰局開始傾斜。
袁術根本不顧被圍困的右軍,長槊直指望樓:"取展昭首級者封萬戶侯!"
百名力士雙目赤紅,肌肉暴漲撐裂皮甲,衝車在他們肩頭轟鳴推進。青龍左翼出現裂痕,趙破虜的斬馬刀卷刃仍在死戰,他身後三百親衛已折損過半。
"墨麟衛聽令!"
展昭突然扯斷腰間玉佩。五十名始終靜立如雕塑的黑甲武士同時抬頭,他們背負的丈二陌刀終於出鞘,這是青龍軍最後的底牌,每個墨麟衛都是展昭親手從流民中挑選,訓練時用的不是木樁而是死囚。
陌刀陣切入戰場的瞬間,衝車碎成四濺的木刺。但展昭沒有乘勝追擊,反而舉起墨綠撤退旗。前線校尉們瞪出血淚,他們不懂為何要在優勢時退兵。
青龍軍退得比潮水更利落。重騎斷後,弩手掩護,傷兵被安置在特製的滑竿上。當袁術軍發現時,戰場上隻剩掩護的陷阱,還有一個"偽帝竊國"的竹簡。而他們主公早已縮回鎏金車駕,所謂禦駕親征,不過是為誅殺展昭演的鬨劇。
二十裡外山隘,展昭勒馬回望戰場。懷中《帝鑒圖說》翻到"高祖斬蛇"篇,泛黃紙頁上留著乾涸血漬。他突然劇烈咳嗽,攤開掌心赫然是帶著金絲的淤血,偽帝氣運雖弱,終究有所傷害。
"將軍,為何不讓我等死戰?"趙破虜提著卷刃刀跪在馬前。展昭望向正在敵軍的滾滾黑煙,聲音輕得像在自語:"用十萬性命換偽帝頭顱,這買賣太虧。"
他摩挲著暗藏在袖中的半塊玉玨,心中思索著解決之法。
暮色中傳來急促馬蹄聲,斥候送來最新密報:賈詡已至三十裡外。
展昭嘴角勾起冷笑,真正的棋局才剛剛開始。偽帝氣運必須用真龍血脈來破,而懷中染血的《帝鑒圖說》,正缺了最關鍵的那頁"受命於天",既然找不到天子,那就隻能拜托誅帝的見證者給點意見了。
喜歡神話三國:劉備謀主,火燒洛陽請大家收藏:()神話三國:劉備謀主,火燒洛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