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上空的文道宮闕已坍縮成漩渦狀的星雲,青銅耒耜仍在嗡鳴。劉備站在最後一級玉階邊緣,額間赤金龍紋明滅不定,那是新生的王道,亦是懸在諸侯頭頂的利劍。
"主公!"
諸葛亮最先察覺到異樣。星象代表紫微星的玉珠滾落在地,竟在青石板上灼出"萬民"二字焦痕。抬頭望去,隻見劉備周身流轉的金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仿佛有無數無形絲線將王氣抽離。
"使君不可!"龐統的涅盤火在虛空燒出裂紋。
他清晰看見那些被抽離的金芒並非消散,而是化作萬千的流星,正朝著青徐豫兗四州飛墜,"文氣乃立身之本,豈能隨意割舍!"
劉備卻恍若未聞。他指尖撫過仍在震顫的青銅耒耜,刃口映出各州郡的微縮光影:琅琊港的鹽工不需要在被鞭打、幽州邊塞的稚童蜷縮在凍死的母親懷裡、江陵城頭懸掛的流民屍體隨風搖晃。.
"錯了。"他突然輕笑,荊冠垂旒儘數化為金粉,"孤的王氣從來不在廟堂。"
掌心猛然攥碎赤金龍紋,迸發的金芒如旭日初升。
文道宮闕燈油潑灑成河,竟在虛空中凝成四句話:
民為倉廩,不建則饑
智為兵戈,不礪則鈍
德為法典,不修則亂
仁為薪火,不傳則熄
"諸君,接好了!"
劉備雙臂大張,如擁抱整個蒼穹。
金芒凝成的麥穗流星突然調轉方向,朝著鹿鳴台廢墟疾墜而下。首當其衝的張昭懷中賬冊無風自燃,灰燼裡騰起的不是黑煙,而是濃鬱的稻香。
他在泰山熬夜修訂的農書,此刻每個字都裹著王氣金邊。
"使君這是......"張昭的玉簪砰然斷裂,花白鬢發間鑽出嫩綠禾苗。他驚覺掌心多年握算盤磨出的老繭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重返青春的輕鬆身體,多年的勞累導致的骨頭僵硬重新恢複生機,外表無差,卻洗淨汙穢。
虛空中的麥穗流星轟然炸裂。
其中一枚墜入諸葛亮的羽扇,八陣圖的卦象突然活了過來,乾位浮現青州學堂的晨讀聲,坤位湧出琅琊港的浪濤;另一枚鑽進龐統的判官筆,涅盤火凝成的鳳凰虛影竟生出第三隻眼,瞳仁裡映著各州郡未愈的瘡痍。
最驚人的是荀攸,這位向來以冷峻著稱的謀士突然單膝跪地,轉眼在鹿鳴台廢墟上鋪開百裡麥田幻象。
"一個武將諸侯怎麼可能文氣化形!"楊修手中的玉笏板墜地粉碎。
他望著自己空蕩蕩的掌心,方才試圖攔截金芒的《九品策》竹簡,此刻已化作滿地發芽的麥種。
袁紹的白狼旗徹底熄滅。旗杆上纏繞的"四世三公"金線寸寸斷裂,落地即被荀攸的麥田吞噬。這位河北霸主踉蹌後退,望著劉備額間徹底黯淡的龍紋,突然明悟了什麼:"你把爭鼎的氣運......散給螻蟻?!"
"袁本初,你聽過麥浪的聲音嗎?"
劉備拾起一株從地縫鑽出的麥苗。遠處的文道宮闕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十三州疆域上空流轉的金色星河,每顆星辰都是位受贈文氣的寒門學子、工匠、農人。
曹操的倚天劍突然歸鞘。他望著掌心多出的半枚麥穗烙印,那是顆漏網的金芒:"好個劉玄德......"
話未說完,江東樓船方向突然傳來裂帛之音。周瑜的琴弦儘斷,七根弦化作赤金流光沒入長江,驚得魯肅懷中《吳越春秋》自動翻頁,扉頁赫然浮現"民為水,君為舟"的血色批注。
"主公!"展昭的白衣掠過滿地麥苗。他裂紋瞳孔中的星火前所未有的熾烈,清晰看見每道金芒墜落的軌跡。
劉備轉身時,草鞋碾碎的玉階已生出青苔。他望著掌心徹底消散的金紋,笑得如同當年在涿郡賣草鞋時那般輕鬆:"展卿,孤現在真正"手無寸鐵"了。"
"主公還有這個。"展昭忽然躬身,行了個前所未有的跪拜大禮。他指尖星火點在虛空,十萬道金芒突然在劉備身後凝聚——那不是王氣,而是千萬百姓虛影托舉的薪火。
薪火中浮現各州郡的畫麵:琅琊港的鹽工用文氣改良曬鹽法;青州邊軍以金芒加固長城磚石;泰山匠作坊的瘸腿鐵匠,正用麥穗狀文火淬煉新犁;就連長沙城頭的荊州私兵,都對著百姓放下了刀劍。
"禮成——"
滄桑道音最後一次響徹天地。荀彧的山河圖、袁紹的狼旗、孫策的船隊同時騰空,在薪火中熔成九尊巨鼎虛影。鼎身銘文不再是君王名諱,而是"耕、織、匠、學、醫、兵、法、商、德"九個大字。
淮水浪濤忽凝,坍縮的星雲竟重聚為兩卷鎏金帛書,懸於九鼎之上。滄桑道音自地脈深處響起,驚得諸雄佩劍齊鳴。"文運餘下六分,兩擂為契。首擂納眾生,次擂藏天機。"
"首擂廣開天門,不限出身、不論尊卑,縱販夫走卒亦可登台。然參擂者皆烙文印,勝者三,各取一成文運。"
龐統判官筆疾書,涅盤火中顯化第二卷帛書,卻見其上空白如雪:"次擂唯餘"無相"二字,時辰、考題、勝負皆由天定。"
"荒唐!"袁紹狼旗殘卷掃向金帛,卻見印璽甫觸帛書,當即化作流光消散,"裝神弄鬼!"
"本初兄慎言。"曹操倚天劍鞘忽生裂紋,半枚麥穗烙印灼得掌心發燙,"這規則...怕是劉玄德上台時觸發的新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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