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的浪濤聲忽然變得粘稠,鹿鳴台廢墟上的金芒如退潮般消散。眾人踉蹌著跌回現世時,九鼎虛影正在穹頂坍縮成旋渦,鎏金帛書上的"無相"二字滲出暗紅血紋。
"一成都沒有?!"袁紹的咆哮震碎了半截旗杆。
他抓著從文運洪流中搶出的《四世三公譜》殘頁,書頁間原本璀璨的"袁"字徽記竟黯淡如蒙塵的銅錢,冀州文運並無寸進。
對岸曹營傳來杯盞碎裂聲。楊修捧著龜甲卜器跌坐在地,卦象顯示"澤火革"的裂紋正穿過曹操的紫薇命宮:"丞相,萬金之軀,此後不可冒險了!"
"無妨,倒是那劉玄德好運氣,有三人入了最後的戰場。"曹操枯指摩挲倚天劍柄,劍穗纏著的半枚麥穗突然生根發芽,
劉備望著眼前出來的三人,看著龐統快要虛脫的身影,趕忙上前扶住這隻驕傲的鳳凰,連帶著將幾人迎回。
"主公看那邊。"展昭的白衣掃過西側觀禮台。
"民為倉廩"四字卻愈發清晰:"使君散去的兩成王氣......在百姓身上重聚了。"
話音未落,九鼎虛影轟然炸響。
鎏金帛書垂落的血紋凝成新規:"無相擂啟,光陰不定。入局者或瞬息而歸,或十載難出,明日子時入內。"
"混賬!"袁紹的重甲撞碎了半堵殘牆。此前未入眾生擂台,就是為了讓自己能夠一錘定音,親自進入最後一戰,卻沒想到竟然如此,一下子打亂了全部的部署,白狼旗卷起的罡風掃過焦土,君主之身注定了無法接受這樣的條件。
曹操的倚天劍突然歸鞘。他瞥了眼荀彧袖中暗藏的《屯田冊》,書頁邊緣正在貪婪吞噬遊離的文氣:"文優什麼時候才能帶著死士營過來。"
"丞相?"許褚的陌刀還滴著此前混亂時重裝的血。
"沒聽見規則麼?"曹操枯指劃過脖頸,"這種賭命的局,該讓專業的人來。"
江東樓船傳來裂帛之音。周瑜的焦尾琴第七根弦突然崩斷,他望著桅杆上褪色的朱雀旗,丹鳳眼中映出魯肅額間新添的麥穗紋:"子敬,你帶人回柴桑。"
"公瑾!"魯肅的吳鉤還粘著文運金芒。
"東吳可以沒有周瑜,不能沒有魯子敬。"周瑜突然割斷纜繩,艨艟在湍流中調轉船頭,
緊接著又對著孫策說道"伯符,若我一月未歸......"話還沒說完,就被孫策打斷,“閉嘴,這三成文運我們江東不要了!”說完一把攬住周瑜的肩膀,強行撤出了戰場。
沒有人注意到孫策眼神中的悲傷,在這種場合,一身勇武並無大用,眼看著北方眾諸侯能夠以己身定國運,對於這位此前隻知道拚殺的江東猛虎產生了極大的衝擊,說到底,江東的人太少了,完全不夠用,孫策接受不了沒有周瑜的江東,也沒有除了周瑜以外的統帥人選。
鹿鳴台東麓突然亮起星火。展昭的裂紋瞳孔中,代表各勢力的文氣軌跡正瘋狂重組。他清晰看見袁紹在陣前踹翻了三個謀士。
"使君,該決斷了。"龐統的涅盤火燒穿了半幅輿圖,"袁本初沒什麼辦法,曹孟德還看不出決定。"
"你不能去。"
劉備突然攥住展昭手腕。麥穗紋路相觸的刹那,二人同時看見幻象,文道宮闕深處的時間亂流中,展昭的白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
"君複當真要去?"劉備的嗓音像砂紙磨過鐵甲。他望著展昭腕間盤繞的金龍紋,那是自己親手纏上的麻繩所化,"若如學宮所言,無相擂中光陰如川......"
"使君可聽過泰山匠人的鐵律?"展昭並指抹過劍鋒,裂紋瞳孔中映出徐州城頭的流火,"淬火需三息,少一瞬則脆,多一瞬則鈍。"他忽然輕笑,"昭不會讓主公等太久。"
江心忽有驚雷炸響,鎏金帛書徹底碎裂。無數篆字如流星墜落,在河麵凝成漩渦狀的青銅門,門環竟是陰陽雙魚銜尾相噬。門扉開啟的刹那,地脈深處傳來蒼老歎息:"入此門者,斬因果,斷塵緣——"
劉備突然解下腰間雙股劍,劍柄相擊迸出火星:"取紙筆來!"諸葛亮迅速展開《八陣圖》殘卷,卻見主公蘸著掌心血寫下"生死同契"四字,金紋順著劍鋒沒入展昭眉心。
"無論何時,隻要此劍仍存......"劉備將劍鞘重重頓地,"孤便拆了這九鼎,踏碎天道接你回家!"
展昭躬身長揖,白衣掃過滿地血漬。轉身時,腕間金龍突然長吟,竟將青銅門上的陰陽魚絞成齏粉,門後並非虛無,而是一座由竹簡壘砌的巨城,街巷間遊蕩著身披百家衣冠的虛影,每張麵孔都凝固著驚愕。
"且慢!"曹操的倚天劍橫在門前,"小子可識得此物?"扔過來著一副龍鳳紋重環玉佩,玉佩上刻著一個“漢”字,"無相擂的時辰,或許能用。"
展昭瞳孔驟縮。西漢越王的墓內寶玉,還有著漢家僅存的餘威。
"曹孟德!"劉備的怒喝震碎書簡,"你竟敢私掘漢室王陵!"
"彼此彼此。"曹操冷笑著收劍入鞘,"劉使君不也說出了人人如龍?"他枯指劃過虛空,泰山匠作坊的熔爐幻象中,半枚螭鈕正在鐵水中沉浮。
展昭的星火突然暴漲,劍鋒抵住曹操咽喉:"丞相若想交易——"
"若你獨占勝利果實,孤要一成文運。"
曹操的瞳孔映出青銅門內的竹簡長城,"和你若有機會,要在無相擂中和我的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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