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繼續用門閥私兵填戰線、用百姓膏血養世族,縱使奪得中原又如何!您睜眼看看泰山吧!"
火舌騰起的瞬間,族譜間竟飄出無數灰白人影,皆是曆年被袁氏兼並田產的佃戶。他們沉默地站在虛空中,手中捧著乾癟的麥穗。
袁紹踉蹌後退,劍尖在地上劃出淩亂火星。
他認得那些魂魄裡的麵孔,建安二年黃河決堤時,正是他默許世家圈走災民最後的灘塗地。
"臣懇請主公剜去袁氏這顆毒瘤!"
田豐突然跪地,以頭搶磚,額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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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自斷臂膀、縱使袁家跌落神壇,也要讓冀州百姓看見——這世間還有願為蒼生低頭的世家!"
銅漏中的水突然倒流,田豐周身文氣化作萬千麥穗刺入袁紹神魂。每一粒麥芒都刻著血字諫言:毀家紓難者,方為真豪傑。
袁紹抱頭嘶吼,恍惚看見少年時那個在災民營中親自施粥的袁本初,正被金線纏縛的世家傀儡撕成碎片。
"放肆!"袁紹的劍鋒抵住田豐咽喉,一滴血珠順著劍槽滑落。
"殺我容易,醒主公難。"田豐猛然前傾,任由劍刃割破皮膚,"臣請以命為鑒——"
他枯瘦的雙手突然抓住劍身,鮮血順著鎏金螭紋狂湧。袁紹驚覺劍柄滾燙如烙鐵,竟無法抽回分毫!
"田豐二十二歲入幕府,為主公謀劃十九載。"
老臣的嗓音陡然變得空靈,周身泛起淡淡金芒,"今日方知,剛正之道不在口舌,而在瀝血叩心!"
"砰!"
田豐撞向劍鋒。劍尖透背而出的刹那,他心口迸射出一道赤金光柱,穿透屋頂直貫雲霄。鄴城上空驟然風雷大作,文氣凝成的金色諫言如瀑布垂落:「親賢臣,察民瘼,止乾戈!」
田豐用最後的力氣抓住袁紹戰袍下擺:"去看看甕城根下吃觀音土的婦人......去看看被世家子當活靶的流民孩童......"
老臣瞳孔開始渙散,聲音卻如洪鐘烙印在袁紹識海,"袁家的榮耀不在玉牒,在民心。"
袁紹踉蹌跌坐,手中劍"當啷"墜地。
諫言金字如附骨之疽鑽入他的七竅,在腦海中炸響驚雷,田豐以死明誌,終得剛正之道。
"元皓!!"
袁紹抱頭嘶吼,金冠崩裂,長發披散如瘋魔。他揮劍亂劈,卻斬不斷漫天飛舞的金色篆文。每一筆每一畫都化作田豐的聲音,在靈魂深處反複拷問:
"主公可還記得渤海起兵時的誓言?"
"主公可見過易子而食的流民眼裡的光?"
"主公可知......天下苦戰久矣!"
五更梆子敲響時,親衛在殿角發現昏迷的袁紹。他手中緊攥著半截染血衣襟,上麵歪斜的字跡竟是田豐筆觸:「白馬臨鄴日,開倉散金時」。衣襟背麵密密麻麻全是流民指印,那些在田豐暗中庇護下逃過世家追殺的百姓,用血手印為老臣作證。
回到如今,
袁紹站在焚燒世家契書的火堆前,恍惚看見田豐的虛影立在烈焰中。老臣的魂魄拈須微笑,心口那道貫穿傷正被文氣緩緩修補。
火堆裡傳出淒厲哀嚎,崔氏家主的身影在契約灰燼中扭曲消散,而那些流民的血手印卻化作金蝶,繞著袁紹戰袍翻飛不息。
"元皓,孤......錯了麼?"
沒有回答。隻有一縷金芒沒入他眉心,在神魂深處種下顆剛正之種。
從此每逢戰鼓響起,袁紹總能聽見田豐的歎息。
那歎息混在流民分到田契時的歡呼裡,藏在北疆學堂稚童的誦經聲中,最終化作他簽下北盟契約時,抖落戰袍的一粒麥種。
田豐一生諫言無數,卻始終沒有悟道,最終以生命留下的諫言成為了獨一無二的能力,將這段話永遠的留在了袁紹的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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