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籬乘坐這輛破舊不堪的大客車,前方到站,終點站就是黑龍江的肇源縣。
此時就是這天上午十點多。
在肇源縣的一處鄉村內一個普通的民間房子裡,少女潘香婷還在被窩裡睡覺。他是昨天剛剛從吉林省的白城子一中學回家來。
這個孩子高中畢業了。領了畢業證。回來在家複習一個月,然後就去要參加高考了。她年齡很小啊,比她姐小兩歲呢!
“都幾點了,還不起來複習功課?一個月後,一個月以後就要考試了。考大學了,你還想不想上大學?”潘香婷的母親李潔清在說話。在叫她女兒起床。
這位還不到40歲的婦女,此時彎著腰,駝著背,滿臉的滄桑,說話都直喘氣,就像六七十歲的樣子。
“媽,我昨天剛回來,下午剛剛回來,你讓我我睡個好覺不行嗎?我在外麵學習,在白城子學習多累呀!”
“考大學不累,能考上嗎?你看看,前院後院的小雲,麗娟,她們媽媽說,人家六點多就起來背題了,你這還九點多,還在這睡覺,我是真服了你了。”
“媽,我姐是不是今天上午回來呀?”
李潔清站起來,直了一下腰,滿眼帶著一種期待。“是的,你姐來信了,說今天上午就回來了。不不不,今天下午到肇源,完了她還得倒車到咱們意民鄉呢!”
“媽,你看我姐在碎花學習,你可是給她找了個好地方。她整天睡懶覺,你都不說,你都看不見,我就睡一個懶覺,你就這麼說我,真不公平。”
“秋霜,你真是胡說八道,你姐才不是個懶人呢!她在學習方麵很用心,乾家務事上也都很用心,乾啥事都很用心。你可真是冤枉了你姐。彆胡說。”
“媽,我沒胡說。你就是給我姐找了個好地方。讓她脫離了家,啥也不讓她乾。她學習有什麼用啊?最後家裡不得留一個人嗎?就你這身體能行嗎?”
李潔清狠狠的看向女兒,“秋霜,你可真好意思說。是誰把你姐姐趕走的?要不是因為你,你老給她找麻煩,我會讓她去碎花讀書嗎?你今後要對你姐好著點,聽見沒?”
“媽媽。你看你又賴上我了。我姐她是老大,她就應該多乾活。她上學有什麼用啊?下麵還有弟弟妹妹,花錢的地方很多。難道她不應該奉獻嗎?你白養了她?這麼多年,你白養了她。她自己的生母都不要她,就你要她。你白養她嗎?”
“秋霜,你看你又來了。都是我女兒,乾嘛白養白養的?你姐就是想給這個家庭做奉獻,那也得有文化,有學曆啊!難道光是你和弟弟妹妹們上學,讓你姐成文盲嗎?”
潘香婷騰的一下坐起來。
“媽,我姐她已經有高中文憑了,高中畢業了,夠了,這在農村,一個女孩子的學曆這就夠了。我可是跟你說了,我姐這次考不上大學,那就考不上。如果考上了,她也不許念大學,不讓她上大學。就讓她在家陪你乾活。幫你乾活。”
李潔清往門外走,說,“不行。你姐這次考上了,就必須上大學。考不上,那就再考。我得對得起孫姐。我得必須把她的孩子培養好,必須的。否則我對不起她。”
“媽,你又是孫姐孫姐的。你這個人多傻呀,得傻一輩子嗎?你被人給害成這樣你,還不清醒嗎?你真傻嗎?還孫姐孫姐的,你傻到什麼時間去?”
李潔清恨恨的回頭看了二女兒一眼,“你給我閉嘴,彆瞎亂說。你姐的命運用不著你來安排。你就老實的考你的大學就是了。你姐對得起你,你要知道。倒是你對不起你姐,一次次的製造時段,你還好意思說。”
是的。李潔清的大女兒,在外地讀書的那個大女兒。中午返回到肇源縣,下午再返回到意民鄉這裡。今天下午就到家。
從昨天晚上開始,李潔清就盼望大女兒回來了。這孩子出去有大半年了,該回來了。回來就要參加高考了。
孫姐呀!我可是把你的女兒,養大了,總算是養大了。大女兒回來就是要參加高考的呀!然後這孩子我就交給你了。我問心無愧了。孫姐,你不知道你這個女兒長的有多好!他長的有多像你,太像你了。
李潔清這就到院子裡,拔一些自家種的菜,開始收拾菜。下午,給這兩個高中畢業生做一頓好吃的,給那兩個小孩子,也順便做點好吃的。一家人就可以團圓了。
此時此刻,李月籬正在返鄉的大客車裡靜靜的看著車窗外。
這是一個視野非常開闊的大平原地帶,這是一片神奇的黑土地。這裡就是中國東北部的鬆嫩平原所在地之一。
鬆嫩平原以其廣闊、肥沃的黑土地著稱,與烏克蘭大草原、美國密西西比河流域黑土帶並稱世界三大黑土帶之一。
這是一片神奇的黑土地——以這樣的詩意來專門撰文讚美它的文字,在中國的現當代文學界,無論是詩歌還是散文,有許多許多,不勝枚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