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川彆過了目光。
也是，他的眼睛沒有地方可落。
顧晏衣衫不整，春光乍泄。
葉倩想把顧晏拉起來，顧晏卻不肯，哭得梨花帶雨。
葉倩向霍景川求助：“霍小爺——”
霍景川扭過頭去不看她們。
他的手在衣袖下抖得厲害，我看得分明。
我抬手扯過一旁床上的被單，雙手抖開就罩在了顧晏的身上，雙手下了些力氣把顧晏從地上提了起來。
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沉，也就是說，葉倩不過裝腔作勢罷了。
“顧晏姐姐這是要把霍小爺再綁架一次嗎？”我朗聲道，壓過了顧晏的嚶嚶嚶。
顧晏的聲音停了一下。
“南星——”葉倩起攔住我。
我把顧晏推到了床上坐下，不容拒絕。
拉過被子給她包住了，才道：“葉倩姐姐讓我說兩句吧，雖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心病還須心藥醫，但是我們誰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不是？”
我的手在被子下箍住了顧晏的掙紮，似非笑地看著著顧晏：“顧晏姐姐是非霍景川不嫁嗎？即便霍景川討厭你，甚至憎恨你，你也要嫁給她？圖什麼呢？似乎他家裡也沒有皇位要繼承啊？”
“你這要死要活的是為哪樣呢？你現在病成這麼憔悴的樣子，也要衣衫不整的勾引他，何苦來呢？無非就是要坐實他薄情寡義的名聲罷了，說到底，還是為了你自己找個台階下，掩蓋當年是你負了霍景川的事實，我說得對嗎？”
顧晏一把推開我，怒目而視：“你血口噴人！你胡說八道！你以為霍景川是真的喜歡你嗎？他不過就是感激你，報答你而已！他不是真的喜歡你！”
我後退了兩步，離開她的床，淡笑道：“他以身相許，這不是你最嫉妒的事嗎？”
顧晏氣得嗆咳起來。
葉倩一邊給她拍背，一邊懇求：“南星，求求你，彆說了，不要再刺激她了好不好？”
我看著她們，笑容漸冷：“葉倩姐姐這話說得，怎麼倒好像我在欺負她一樣？當年在山洞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比顧晏姐姐心裡更清楚吧？為什麼霍景川對你是現在這個態度，你心裡也比誰都清楚，霍景川不說，是他仁慈厚道，可你卻以為他是對你餘情未了，這就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你明明知道我就在門外，卻還要對霍景川投懷送抱，無非就是想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製造些誤會出來，也許你還能有一線生機，我猜得沒錯吧？葉倩姐姐，不是我要刺激她，是她一直想要刺激我。”
我看著顧晏的目光深了深：“顧晏姐姐心裡在羨慕著我堂姐南陽吧？覺得無論是怎樣聲名狼藉，隻要嫁進霍家，就算達到目的了，以後再慢慢圖謀。”
“可惜，你並沒有我堂姐的手段，不能讓自己先懷上霍景川的孩子，挾以自重！我呢，也不像葉倩姐姐這麼善良厚道，可以接受彆的女人覬覦，甚至占有我的男人，在愛情上，我霸道得很，霍景川，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沒得商量。”
葉倩想說什麼，我擺了擺手，還是看著顧晏：“當年，我五歲，為霍景川，我連死都不怕，你呢？你當年做不到，現在也還是做不到，那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搶男人？你配嗎？”
說完，我衝著她嫣然一笑，轉身挽了霍景川的手臂走了出去。
出了病房的門，我立刻抱住了霍景川。
他的身體僵硬，指尖冰涼。
“沒事了，霍景川，沒事了，不要再想那些事了。”我輕輕拍撫他的後背。
他那不易察覺的顫抖，讓我的心好疼。
霍景川一把拉住我，一言不發地往外走，臉色青白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