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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你去東北?”山娃轉過身,目光灼灼,囑咐道:
“你得把眼界放寬點。彆光盯著赤峰那巴掌大的地方。沈陽、長春、哈爾濱和內蒙的呼市,這些省會城市,才是真正的大市場!你以前在沈陽有老關係,得想辦法盤活。還有,齊齊哈爾、佳木斯,這些地方林業係統多,工人多,到了夏季,涼鞋需求量不小。你得跑起來,把咱們的‘牛津革涼鞋’推銷進去!”
張錦福聽了點點頭,心裡卻有點打鼓。沈陽水太深,老關係也多年沒走動了,怕是早涼透了。但他沒說出口,眨了眨雙眸,隻是應了聲:
“好好!趙廠長!我儘力而為。林業係統男工人多,男涼銷售確實是個主渠道。”
山娃頓了頓,聲音忽然低了下去,眼神也飄向窗外那棵老槐樹,仿佛透過枝葉,看到了遙遠的北方。又說:
“對了!”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
“你要是到了齊齊哈爾……能不能……順道去趟牙克石的庫都爾林業局?我父親……還在那兒工作,去看看他吧。”
山娃說到這裡,心裡又思緒萬千,打開了塵封多年回憶的閘門……父親趙明,綽號:“趙馬列”,因為當了四年義務兵,複員不願返回老家農村,與父母包辦婚姻的妻子團聚,於是,申請當了誌願兵,到了內蒙古大興安嶺,後來改編當了護林警察,文化大革命後期,再次轉業安排到庫都爾林業局工作。
因為沒有學曆,隻是一名大頭兵出身,無權無勢的,在林業局當個普通科員,整天看馬列書籍和毛澤東選集,對領導,老是拿著馬列主義和毛澤東思想來對號入座,衡量領導的好與壞,有時對領導橫加指責。
所以,大家給他起了個綽號“趙馬列”,他也不以為然,自認為這個綽號還不錯,他就是要堅持原則,忠於馬列主義和毛澤東思想。
後來,家務事纏身,因為婚姻是父母包辦,與老家農村的妻子秀蘭感情不合,多年以後第一次離婚,山娃覺得母親身患精神病純屬於父親趙明所致,申訴到民政所,根據婚姻法規定,一方有精神病不能離婚,作廢了離婚證書,盼著父母感情和好。但就在前兩年,父親趙明又偷偷的與母親秀蘭二次離了婚,撒謊說‘離婚不離家,要依然照顧妻子。’可是離了婚,就翻了臉,把妻子秀蘭送回了老家半壁山,拂袖而去,直到現在,音信皆無。山娃與他父子倆多年不通音信,關係僵得像塊冰。
山娃的回憶,被眼淚模糊了記憶的思緒,他抹了一把傷感的淚水,喃喃地說:
“你就說……你是去推銷涼鞋,順路看看老家的親戚——慶叔。拎起來,你還叫他慶叔呢。”
山娃的聲音有些發緊,又囑咐說道:
“彆說是我的意思。我……我不想讓他知道,感覺我還惦記他。”
張錦福心頭一震,他看著山娃倔強的側臉,心裡歎了口氣。這父子倆,一個比一個倔強,可誰心裡不是裝著對方呢?他強裝嘿嘿笑了兩聲,故意說得輕鬆道:
“嘿嘿!你們爺倆啊!真是有意思。打打鬨鬨這麼多年,拉鋸戰要打到猴年馬月呀?我看啊,你乾脆跟我一起去得了,當麵勸勸老爺子,讓他調回來。一個人在大興安嶺,孤孤單單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日子怎麼過?”
“我不去!”山娃決然說道,猛地提高了嗓音,臉一下子漲紅了,怒聲又說:
“我才不去熱臉貼他那個冷屁股呢!他跟我媽二次離婚,就等於跟我決裂了!他要去找那個張願達,要娶她做小老婆,尋歡作樂,把我媽逼得……精神崩潰……哼!我才不理他!”他越說越激動,胸口起伏著,眼神裡全是壓抑多年的憤怒和怨恨。
張錦福趕緊擺擺手,眨著雙眸回答說: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你彆生氣。有機會,我一定去看看他。要是他方便,我就跟他聊聊推銷涼鞋的事。大興安嶺那邊林業係統那麼大,工人到了夏天乾活,不得穿涼鞋嗎?咱們的‘牛津革涼鞋’,晴天不燒腳,雨天不打滑,價格又便宜,說不定還能打開個林區市場呢?提成給他,一分不少,就當是……我們廠給他的一點補償。”
山娃沉默了片刻,眼神裡的怒火漸漸平息,隻剩下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悻悻的說:
“那就……看他吧。業務上的事,我不管。你……你就看看他生活得怎麼樣?身體好不好?有沒有和那個張願達成家?”
“好的!我明白。”張錦福一邊答應著點點頭,一邊向山娃告辭,轉身走出了辦公室。陽光正好,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可他心裡卻沉甸甸的。心想:東北的路,不好走啊。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響起,“篤篤篤!”
“進來!”山娃的聲音還帶著點沙啞,回應道。
門被輕輕推開,齊白雲走了進來。她今天穿了件鵝黃色的連衣裙,襯得皮膚白皙,一雙杏眼亮晶晶的,像盛滿了春光。她手裡拎著一個精致的手提包,裡麵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好像是裝得樣品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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