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清輝透過枝椏傾灑而下,宛如銀紗覆於大地,此時,大廳內的歡聲笑語漸歇,盛宴終了,賓客們帶著未儘的餘興與滿心的祝福,緩緩起身,告辭離場。
夏溫婁送走最後一波客人後長舒一口氣,心中感歎:這可比寫一天文章累多了。
秦忠匆匆走來小聲道:“裡麵那仨都睡了。”
夏溫婁揉了揉眉心:“那兩壇酒喝完了嗎?”
“這……”
秦忠並不知道夏溫婁讓夏鬆三人一定要喝完兩壇酒的事。
夏溫婁擺擺手:“行了,你去忙吧!我去看看。”
推開雅間的門,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夏溫婁無視趴在桌上熟睡的三人,上前檢查桌上的兩壇酒,一壇未開封,另一壇喝了不到一半。夏溫婁眸光沉了沉:“白果,去把馮小公子叫過來。”
馮茂精力旺盛,都這個點了,絲毫不見疲態。他興致勃勃地問:“怎麼樣了?該輪到我了吧!”
夏溫婁做了個請的手勢:“從現在開始,這裡你說了算。那兩壇酒記得彆浪費了。”
馮茂興奮的搓搓手:“我辦事兒,你放心。”
夏溫婁貼心的為他關上門,特意交代掌櫃的,這個雅間還要多租借一會兒。
盧老太爺不放心道:“年輕人做事容易衝動,萬一這位小公子要是鬨出格了……不大好吧。”
“隻要人沒死就成,真出什麼事有人替他頂著呢。再說了,我們既沒打人也沒罵人,就是請人喝酒而已,他們自己沒節製喝出事了,能怪誰?”
盧策安道:“要不我進去看著點?”
“舅舅,有些事情隻要我們沒看見,那就是不知道。所以今天晚上雅間裡發生了什麼,除了馮小公子,沒人知道。”
夏溫婁的語氣中不帶一絲溫度,仿佛雅間內的人不是他的親人,而是與他不相乾的陌生人一般。
盧老太爺擔心此事被人知道後對夏溫婁影響不好,便想催促他先回去。
“溫婁,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吧!這兒有我和你舅舅呢。”
夏溫婁的目光朝著雅間的方向輕輕一掃,燭光在他的眼眸中跳躍閃爍,光影交錯間,眼底那幽深的情緒叫人看不真切。
“好,那就有勞外公和舅舅了。”
夏溫婁回到家一炷香左右後,馮茂也回來了。進了院子就罵罵咧咧:“我呸,我還當多硬的骨頭呢,軟蛋一個。就這麼個慫包,當年還敢陷害幽筠先生,打他都嫌臟了小爺的手。”
夏溫婁聽得眼皮直跳:“我不是跟你說不能動手嗎?”
“放心放心,沒動手,我就拿刀比劃了那麼兩下,誰知道會把人嚇得尿褲子啊!”
“你說夏鬆?”
“啊?那個,裡麵有倆怎麼叫都不醒的,我玩的是醒來的那個。”
“年輕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