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個淘氣的小孩子和一個聽話的小孩子放在一起,短時間內通常隻會是近墨者黑,而不會近朱者赤。
繁華之地容易迷人眼,京城就是這麼一個地方。江夏府雖然比安縣繁華許多,但卻沒法兒跟京城比。盛銘煦出生的晚,有他時,盛華已經外放了。所以兩個臭小子一到京城就跟陳煥生進城一樣,覺得哪兒哪兒都新奇。
剛到家,東西還沒收拾,盛銘煦就鬨著要夏溫婁帶他們出去玩兒,就連夏然也眼巴巴的望著他。他能拒絕盛銘煦這個淘氣鬼,卻不能拒絕弟弟可憐巴巴的眼神。
最後交代了白果幾句,便帶著兩個小的和第一次來京的秦京墨一起出門了。
走到一個捏麵人的小攤子,夏然扯扯夏溫婁的袖子:“哥哥,麵人兒。”
盛銘煦也湊了過來:“小師叔,我要那個猴子。”
夏溫婁逗他:“你自己都像個猴子了,還要猴子。”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拿起那隻栩栩如生的猴子給盛銘煦。又問夏然:“你要哪個?”
夏然眨巴眨巴眼睛,脆生生道:“我想要孫悟空。”
盛銘煦沒聽說過孫悟空,好奇的問:“什麼是孫悟空?”
弟弟有所求,夏溫婁當然要滿足。他走到旁邊代寫書信的攤子,借現成的筆墨紙硯畫了個孫悟空出來。然後拿給捏麵人兒的老漢,老漢眼睛一亮:“公子真是妙筆啊!”
“照這個捏,該多少銀錢我給。”
老漢滿臉堆笑的跟他商量:“公子若是能把這畫留下,小人願意送兩個給小少爺。”
“畫兒我留下,錢照給,隻要能讓我弟弟滿意就好。”
“好,好。多謝公子,一定包小少爺滿意。”
盛銘煦看到畫像,頓時感覺手裡的猴子不香了。但他還是好奇為什麼畫上這隻猴子要叫孫悟空。
“小師叔,你畫的猴子為什麼叫孫悟空?”
夏溫婁淡笑著解釋:“這是話本裡的人物,以後我講給你聽。”
從小聽西遊的夏然得意的給盛銘煦解釋:“孫悟空會翻筋鬥雲。還會七十二變,可厲害了。”
盛銘煦不滿的嘟囔:“為什麼我爹從來沒跟我講過?”
“你爹公務繁忙,沒空看話本兒。行了,這兒還要好一會兒,我們去彆處逛逛。”
小孩子的腦回路實在清奇,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刻會乾出什麼來。轉眼他就能給你作個大的。
夏溫婁正在書攤挑書,秦京墨手裡捧著買的東西,兩個小的不知道在一邊嘀嘀咕咕商量什麼,一眼沒看住,倆人就跑馬車道上去了。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盛銘煦拉著夏然就朝馬車衝過去。一邊跑還一邊叫嚷:“我們看看誰更快!”
兩人跑到馬車道正中間時,夏然摔了一跤,盛銘煦也傻在原地。
夏溫婁看到後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的一乾二淨,心都提到嗓子眼兒。兩條腿先於意識做出反應,一個箭步衝過去,可惜距離較遠,就算跑的再快也來不及救人。
千鈞一發之際,一抹淡綠色的倩影如疾風般一閃而過,用力一撲,將兩個小孩兒護在懷中,就地打了個滾兒。車輪擦著她的衣角呼嘯而過,揚起塵土沾滿了她的頭發和衣衫。
夏溫婁和秦京墨先後跑過來,忙檢查倆小孩兒有沒有受傷。看到二人沒事,才想起救命恩人。
女子顯然不怎麼好,她的手掌擦破了皮,滲出血珠,混著泥土顯得格外狼狽。膝蓋處的布料也磨得稀爛。隱約能看到裡麵青紫的擦傷。血跡順著小腿緩緩流下,看著都疼。
夏溫婁行了個標準的拱手禮:“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儘。”
“以後該小心些,小孩子出門要看好。”女子聲音清冷,與她周身的氣質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