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人,這...這怎麼使得?"李教諭一臉惶恐,"您是狀元郎,怎能住在這種地方?"
蕭玉辰正在打掃一間偏房,聞言隻是笑道:"李教諭不必介懷。教書育人,原本就該與學生親近。這裡雖簡陋,卻離教室近,也方便備課。"
偏房約莫兩丈見方,牆角有些剝落的痕跡,房梁上還掛著幾張蜘蛛網。但窗戶朝南,采光不錯,靠牆還有一張還算完整的書案。
"可是......"李教諭仍然憂心忡忡,"這裡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晚上還漏風......"
"無妨。"蕭玉辰從行囊中取出一卷鋪蓋,"我帶了些日常用品。再說,這裡已經很不錯了。有書案可以備課,有井水可以飲用,還有這麼好的采光,足夠了。"
他一邊說,一邊將房間收拾妥當。把行李放在牆角,將一摞書整齊地擺在書案上,又將那串神秘的佛珠掛在床頭。屋子雖然簡陋,但收拾完後倒也清爽。
"李教諭,我讓人給張司馬捎了話,就說我要在這裡專心教書。"蕭玉辰一邊撣去窗台的灰塵,一邊說道,"以後若是有什麼公務,讓他直接派人來學堂找我就是。"
李教諭欲言又止。他已經從張烈那裡知道了蕭玉辰的真實身份,知道這位年輕的狀元郎是奉旨來安西教化的。可如今卻要住在這樣一個破敗的學堂,實在讓他過意不去。
"對了,"蕭玉辰突然問道,"後院那口井還能用嗎?"
"能用,能用。"李教諭連忙道,"水質也好,就是井欄有些年久失修......"
"那就好。"蕭玉辰走到窗前,望著院中的老井,"這樣我們就能種些花草,讓學堂多些生氣。學生們讀書累了,也能有個賞心悅目的地方。"
李教諭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中既感動又慚愧。誰能想到,一個剛剛高中狀元的貴公子,會如此安於清貧,專心教書。
"蕭大人......"
"以後就叫我蕭先生吧。"蕭玉辰轉身道,"在這學堂裡,我就是個教書先生。"
夕陽西下,餘暉透過窗欞,在簡陋的房間裡投下一片溫暖的光影。蕭玉辰站在窗前,看著院中嬉戲的幾個學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教化之道,貴在用心。若是連自己都在意這些外在條件,又如何讓學生明白讀書的真諦?
第二天一早,蕭玉辰站在學堂門口迎接學生。
昨日還有十幾個孩子,今天卻隻來了八九個。他注意到,缺席的大多是胡人家庭的孩子。
"阿木爾,"他叫住一個胡人男孩,"你知道其他幾個孩子為什麼沒來嗎?"
阿木爾約莫十歲年紀,生得虎頭虎腦。聽到問話,他先是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才小聲道:"他們昨晚都跟著父母去領聖安了,今天估計是來不了了。"
"聖安?"蕭玉辰心中一動,"那是什麼?"
話音剛落,阿木爾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沒...沒什麼。先生,我們快上課吧。"
蕭玉辰還想追問,但看到孩子驚惶的神色,隻得歎了口氣:"好,我們進去吧。"
他將這個小細節默默記在心裡。看來,無生聖教在這裡的影響,比想象中還要深遠。
"今天我們繼續讀《論語》。"蕭玉辰站在堂前,目光掃過每一個孩子的臉龐。少了幾個學生,教室顯得更加空曠了。
但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依然用生動的方式講解經文。孩子們很快就被他的故事吸引,漸漸忘記了其他人缺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