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背著長劍,腳步虛浮地晃悠在前頭,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一般。
他那灑脫不羈的模樣,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田伯光則是雙臂抱於胸前,那柄短刀此刻像是隱藏在了無儘的黑暗之中,讓人捉摸不透它究竟藏身何處。
令狐衝心中一直對田伯光那把短刀充滿了好奇,好幾次想要開口詢問,
但每次話到嘴邊,卻又因為田伯光那高深莫測的表情而咽了回去,終究還是沒能得到答案。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時間悄然流逝,臨近午時的時候,終於踏入了福州城的街道。
福州城的街道可真是熱鬨非凡啊,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各種叫賣聲、談笑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奏響了一曲繁華的樂章。
然而,這些行人似乎都察覺到了令狐衝和田伯光身上那股與眾不同的氣息,
都不約而同地有意無意地繞開了他們,仿佛避開了什麼不祥之物似的。
剛進城沒多久,令狐衝就隱隱感覺到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目光一直在背後盯著自己,
他心中微微一凜,但也隻是撇了撇嘴,懶得去理會,
心想:“隨他們去吧,愛跟就跟著吧。”
沒過多久,田伯光那原本看似懶散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凜冽的光芒,
那光芒一閃即逝,仿佛是心底深處的某種情緒瞬間爆發。
他看了看依舊無所謂的令狐衝,眼中的光芒又漸漸黯淡下去,仿佛剛剛的那絲異樣從未出現過一樣。
就在這時,他們遠遠地看到了一家古樸的酒肆,酒肆門口的幌子隨風飄揚。
令狐衝和田伯光相視一眼,也不說話,隨意找了位置就坐了下來。
令狐衝長劍橫桌,笑道“田兄,你這喝慣了宮廷玉液,今天就嘗嘗福建的老酒吧。”
說罷,他大喊一聲“店小二,將你們這的鼓山老酒先來兩壇,再來兩個大碗,一點配酒小菜。”
“的勒這位爺。”
隨著店小二的一聲吆喝,酒肆又回歸了正常。
光頭的和尚本就引人注目,何況又是酒肉不戒的和尚。
田伯光擱那一坐,原本有些喧囂的酒肆,平靜的有些許嚇人。
“田兄,都請你喝酒了,怎麼還一副無精打采的神態,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田兄。”
“令狐兄,我田伯光,將死之人,不想拖累你。”
“田兄,恕我直言,大和尚如果不沒收你的作案工具,令狐衝恐怕也會向田兄拔刀相向。”
田伯光瞥了一眼令狐衝,眼神中露出些許詫異。
“田兄,令狐衝雖然聲名狼藉,但我對采花賊深惡痛絕。
若是令狐衝昔日武功高於田兄,估計不會像田兄那般惜惜相惜,會直接取了你的性命。”
“令狐兄說的是,我田伯光就敬佩你這樣的漢子,明知不敵,心中也有堅持,
哪怕粉身碎骨,這比江湖上的那些偽君子,真小人高明多了……”
話音未落,店小二的酒已經上了上來,陸續也上來了些吃食。
田伯光端起那沉甸甸的酒壇,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正準備將壇中的美酒緩緩倒入杯中。
就在此時,令狐衝如同閃電般伸出一隻手,穩穩地攔在了他的麵前,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打趣道:
“田兄,你我二人,皆是豪爽之輩,何必如此拘泥於禮節呢?
一人一壇,各自儘興便可,無需這般麻煩,來,請田兄滿上。”
說罷,令狐衝毫不遲疑地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
隨即,他端起酒碗,眼神堅定而真誠地說道:
“田兄,這江湖之路漫漫無邊,能與你相識,實乃令狐衝之大幸。
當年你手下留情,未取我性命,此恩令狐衝銘記於心,今日特敬你昔日不殺之恩。”
田伯光看著令狐衝,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隨後放聲說道:
“令狐兄,客氣了,你乃是這江湖中為數不多的大俠,田伯光敬你才對。”
說著,兩人將碗一碰,那清脆的聲響仿佛在空氣中回蕩,濺起了一桌璀璨的酒花。
那醇厚且濃鬱的酒香,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直衝上令狐衝和田伯光的顎間,讓他們的味蕾都為之顫動。
田伯光仰頭說道:“令狐兄果真是好酒之人啊,每到一處,便有美酒相伴,真可謂是灑脫自在,逍遙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