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警方應該是發現了王洋是這起凶殺案的凶手,抓捕的過程中出現了意外,才導致檢察官的兒子被凶手劫持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蔚辰開口了。
“什麼?王洋是凶手?”石月月看著蔚辰。
“凶殺現場,凶手把血跡和顏料都擦拭了,多此一舉。最合理的解釋是,凶手沒法區分血液的顏色和顏料的顏色。”蔚辰解釋道。
“可,王洋不可能是色盲啊。他的畫用的顏色那麼正常。”石月月還是不敢相信。
“對啊,他當時還準確的說出了我給的糖果是黃色的呢。”阿澤也附和道。
蔚辰搖搖頭,“他其實並不能分出來各種糖果的顏色。他隻是因為吃到了香蕉味的糖果,才說那是黃色的。相反,石月月你是想要沾喜氣,拿了紅色的糖果。另外那個男畫家先說自己喜歡藍色,然後拿了藍色的薄荷味糖果。那個女畫家說自己喜歡黑色,所以沒有拿糖果。你們都先對顏色進行了判斷,表明你們的色覺應該沒有問題。”
“可他畫畫還是正常的。”石月月依然不甘心,王洋和他這段時間的私交還不錯,他不相信對方居然是殺人犯。
“雖然隻是猜測,但我認為應該是有人幫他辨色。比如先把顏料按順序排列,拍一張照片發給那個人,讓他幫自己確認每一種顏色是什麼。這也足以說明,王洋的確是一個畫技高超的人。但這不能證明他不會是一個凶手。你看他現在不就劫持了一個無辜的孩子嗎。”蔚辰淡淡地說。
石月月不再說話。他想到一點,王洋的確每次都隻是給他關於作畫線條,布局和陰影方麵的建議,從來沒有評價過他的色彩。
王洋此刻已經劫持著歐陽石虎,麵朝著警方,退向了樓梯。
警察們都拔槍對準王洋,但可能是怕傷著石虎,沒有人敢開槍。
“他拿著什麼劫持的石虎?好像不是刀!”阿澤緊張地盯著樓下的情況。現在樓梯上也還有十幾名遊客,他們都驚慌地跑到了最頂層。
“是點火器!”蔚辰看清楚了,“你應該記得凶手把受害者的臉燒焦了。我想,現在他應該也把燃料澆在了自己和那個小孩身上。仔細看可以看見兩人身上都有些濕。”
“真是可惡!”阿澤最瞧不起這種劫持小孩子的犯人了。
“要是有把狙擊槍就好了!”蔚辰小聲地說道。這時,他在一樓的遊客中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毛文佳。這人不是空天大學食堂的工作人員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王洋挾持著歐陽石虎正一步一步往他們的位置退過來。
“你有辦法從後麵控製住他嗎?”阿澤問蔚辰。
蔚辰搖搖頭,“如果沒有人吸引住他的注意力的話,貿然衝過去後果不堪設想。”
王洋也注意到了在他身後的這些人,他惡狠狠地說道,“離老子遠一點,不然我就燒死這個小孩!”
阿澤他們隻得往後退。
歐陽石虎看見阿澤,帶著哭腔喊道:“胡阿狸叔叔,救我!”
阿澤動了動嘴唇,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能說什麼來安慰這個飽受驚嚇的孩子。
“你們退遠一點!”注意到石虎認識這幾個人,王洋對他們更加忌憚。
“你幫我拖延一下時間!”阿澤小聲地在石月月耳邊說道。
石月月點點頭,站了出來,“王洋,你這是在乾什麼?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乾嘛劫持一個無辜的孩子!”
王洋看著石月月,眼裡閃過一絲恐慌,但馬上恢複了鎮靜,“這事與你無關,你不要來瞎摻和!”
“你的眼睛,沒法分辨顏色了,是嗎?”
王洋的眼神裡充滿了怨恨,“這一切都要怪他!一年前,我和我妹妹在回家的途中,遭遇了車禍。但是事發的地方是山區,剛好沒有監控。那次車禍導致了我妹妹死亡,而我的大腦受傷,喪失了色覺,。愚蠢的警察至今都沒有抓到那個肇事者。但是,沒想到,三個月前的畫家聚會上,陳旻喝多了,單獨和我聊天的時候,說出了這一年來他性情大變,疑神疑鬼的原因,居然正是因為他撞死了人。”
“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情。那你為什麼不……”石月月突然有些可憐這個人。
“不什麼?不告訴大家?你在開玩笑嗎?”王洋麵目猙獰地笑了起來,“告訴彆人,我王洋,一個畫家,分辨不出顏色了?”
“但不管怎麼說,你已經殺了陳旻,報了仇了。這個孩子總歸是無辜的呀。”石月月擔心地看著歐陽石虎,小家夥早已嚇得淚流滿麵。
“反正我也活不了了,拉個人陪我一起去地獄,不是更好嗎?”王洋早已被自己的仇恨蒙蔽了心智。
石月月倒吸一口冷氣,這麼說來,王洋根本沒打算用歐陽石虎作為自己脫身的籌碼。他來到花館的頂層,怕是為了與這個孩子同歸於儘。
“我求求你,讓我來代替他吧。他還隻是個孩子啊!”歐陽明遠也從下麵走了上來,他跪在王洋麵前,“如果你真的要拉一個人下地獄,就讓我來。求求你,放過我的兒子。你看看他,他還那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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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妹妹也這麼小,老天爺照樣沒給她活路不是嗎?”王洋甚至笑了起來,“你們繼續往後退,退到頂層的角落去!”
王洋的手放在點火器的開關上,他隨時可以打開開關。
隨著他一步一步靠近,蔚辰敏銳的狼鼻子也嗅到了他們身上的液體的味道,“這是……鬆節油的味道。”
“鬆節油?”石月月看了蔚辰一眼,“鬆節油在繪畫中,可用作顏料和調色液的稀釋劑,將其調入油畫顏料,可稀釋油的含量。”
“原來如此,是一種畫家可以任意帶進來的可燃物質啊。”蔚辰點點頭。
“你們在那裡嘀嘀咕咕個啥?還不趕緊滾到一邊去!”王洋用點火器對準石虎,威脅著頂層的遊客都往角落退後。
正當他邁步走過來時,突然踩到了阿澤布置在地上的圓乎乎的五彩硬糖,一個趔趄往後倒去。
趁這機會,蔚辰以肉眼難以看清楚的速度衝了過去,拉住了歐陽石虎,然後一個回旋踢將王洋踹到了圍欄邊。
看著石虎得救,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警方立刻跑過來。
王洋見自己的奸計被挫敗,站起身來,直接翻過圍欄跳了下去。
他想自殺!
說時遲那時快,蔚辰也一個箭步跳到圍欄上,然後猛地朝著王洋的方向蹬了一下腿。他在半空中抓住了王洋的胳膊,然後自己也順勢抓住了酸與巨大的蛇頸化石,兩人就這麼穩穩地吊在了半空中。
而他們的身下,正是獬豸的化石。它審判罪犯的那根犄角正對著兩人。蔚辰若是沒有抓住王洋,這會兒他應該已經被那根犄角貫穿了身體。
“你乾什麼?快點放開我!”王洋咬牙切齒,本以為可以就此解脫。
“這就想自殺了?”蔚辰不屑地說道,“你殺了人,還挾持了一個無辜的小孩子,在這些罪孽被還清之前,你都得活著!”
但王洋可不想自己接受什麼審判。他拚命掙紮著。化石明顯承受不住他的這番折騰。頸椎的連接處出現了裂痕,然後裂痕瞬間變成了斷口,二人也跟著酸與碩大的龍頭一起往下墜。
在場所有人都驚呼了起來,更多的人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不忍看到接下來殘忍的一幕。
但就在二人即將落在獬豸的犄角上之時,一直待在一樓的毛文佳隨著一個助跑騰空而起,把兩人往前一拉,讓二人避開了那恐怖的犄角。酸與的龍頭砸在獬豸身上,讓獬豸的化石也轟然倒地,騰起一陣暗灰色的煙塵。
危機總算解除了。
阿澤在樓頂看到一切平安,這才突然感覺自己的腿軟了,不由得一下子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