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魔王卜分開後,哈迪斯坐著五色神牛,一路直上雲霄,在一朵看似普通的雲彩中,穿進了天堂的地界。在此處等候他的是天堂六神獸之一的白虎。白虎身高三米,通體如嵌入藍色花紋的白玉,頭上更有一對龍角,顯得莊嚴肅穆。
“冥王大人,宙斯已經恭候多時。”白虎的尾巴輕掃身後的雲霧,天堂的大門顯露在氤氳之中。
“多年未見,白虎雄風依舊,真不愧為天堂戰神。”哈迪斯從五色神牛的背上下來,但他始終沒有正眼看白虎一眼。這句雄風依舊,映照在戴著尖刺項圈的白虎身上,著實有幾分諷刺,“有你與陸吾效力天堂,宙斯便可高枕無憂了。”
“自然。其實隻要陸吾在,便不會出現寅虎出逃這般的醜事。”白虎也不甘示弱,這話讓哈迪斯臉色愈發陰沉,但又不好發作。
“但願如你所說。”哈迪斯撂下這句話便進了天堂之門。
白虎隨後便去了天堂園圃。這裡種植著天堂獨有的魔法植物以及一些姹紫嫣紅的觀賞植物,是天堂眾人閒餘時刻最愛打發時間的地方。園圃的中央有一處石泉,充滿著濃鬱靈力的霧氣從這小小的石泉中噴湧而出,滋潤著園圃裡的萬物。
隻不過,很少有人知道,這石泉地下,囚禁著一隻可憐的小小老虎獸人——寅生。他是用寅虎的另一半身體拚湊起來的。
寅生被冰冷而粗大的鐵鏈束縛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寅生都得繞著囚室中央那根巨大的石柱不停地繞圈。就像一隻永不知疲倦的驢子,為園圃的石泉提供動力。
陸吾是看守園圃的神獸。平日裡總端坐在石泉邊上,看著來來往往,嘻嘻哈哈的人。但他的首要任務,其實是看押寅生。特彆是在虎落逃離地獄後,宙斯害怕同樣的事情在天堂裡發生,便勒令陸吾不許離開石泉半步。另派了一眾天使,輪流在園圃裡監視。
在這嚴密看押下,寅生縱使插翅也難逃。
不過,白虎此番前來,倒是有任務在身。宙斯命令他和陸吾一道,將寅生帶去大殿上。他和哈迪斯想到了一個陰毒的辦法,試圖利用寅生找到虎落的位置。
陸吾自當奉命。他叼著鐵鏈,將寅生帶到了宙斯的大殿上。
寅生看起來完全就是另一個虎落。無論是長相、個頭還是花紋,都像是虎落的鏡像。當然,由於他和虎落都是寅虎的殘軀與機械的合並,因此,虎落身上是肉體的部分,對應寅生剛好是機械。
與在陰暗的地獄中臟兮兮的虎落不同。寅生看起來倒是光鮮亮麗,與這天堂中人彆無二致。隻不過,在這千年的囚禁中,寅生的意誌已經完全被瓦解了,變成了隻會機械轉圈的玩具。他的眼中沒有任何光芒。即便是被帶上大殿,看著宙斯和哈迪斯,眼中也沒有一絲變化。
“哈迪斯,看我這調教得如何?”宙斯很滿意地看著寅生。本來,在他眼中,這就是一個拿來封印寅虎神力的“玩意兒”,便更不會對他有任何憐憫和慈愛。
“很好。”畢竟是自己那邊出了漏子,哈迪斯對宙斯這炫耀行徑也無話可說。
“寅生這孩子呢,現在就像是一張白紙。”宙斯從自己那雄偉的王座上走了下來,走到陸吾和白虎身邊。這兩隻神虎自動往後退了兩步。宙斯伸出手指,挑起寅生的下巴,“我們可以給他塗上任何顏色,讓他為我們所用。隻要把一隻黑色的寅生丟入凡間……”
“這便是你們想出來的法子?”哈迪斯搖搖頭,“太不可控了。萬一,寅生和虎落合體變回寅虎,破了你們的魔法,那該如何?”
“便是如此,才找你來商議。”宙斯又走到哈迪斯身邊,“要說這邪惡的魔藥,你必然是最清楚的。”
“你也不遑多讓。”哈迪斯雖說是地獄之主,但是他好歹坦坦蕩蕩,對於這些天堂裡這些道貌岸然的人,他是完全受不了。要不是當年為了對付十二神獸,他早就想滅了天堂,讓自己一家獨大了。
“我們這麼做,是為了慈悲。寅虎的殘軀流落人間,實在是可惜。”宙斯眼中可沒有一絲的慈悲,“這也是為了早點找回虎落。畢竟,是你弄丟了……”
哈迪斯聽著這話恨得牙癢癢。但眼下,找回虎落的確是最重要的事情。哈迪斯也起身,圍著寅生仔細打量了幾圈,又在他的腦袋上敲了幾下,思忖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良久,他才開口道:“沒有問題,你需要的魔藥,我會悉數準備好。不過,這得費點時間。”
宙斯見狀,滿意極了。當下便揮揮手,讓陸吾把寅生帶下去,“如此甚好。冥王難得來一趟這裡,就讓我好好設宴款待你。”
“冥界事務眾多,我也不便久留。就此彆過了。”哈迪斯也不等宙斯回應,起身便要離開。
“那就讓白虎送你出去吧。”宙斯看了一眼白虎,白虎微微點頭,引著哈迪斯離開了宙斯的大殿。
宙斯看著哈迪斯的背影,嘴邊露出了輕蔑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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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人國,冥界列車。
阿澤原本是靠在簡清肩膀上睡覺,可他的頭越埋越低,這會兒已經把頭埋到簡清的大腿處了。
這也讓本來在阿澤懷裡睡覺的虎落空間越來越小,最後隻得起身,睜著迷茫的雙眼看著阿澤和簡清。
“簡清哥哥還沒休息嗎?”虎落打了個哈欠。
“小老虎醒了?”簡清靠在椅背上,他也不是不困,隻是一直還想著事情,但是超腦科技的事情又不能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簡清隻得拿這次的活動來說事,“我在想啊,即便是利用人上廁所的機會,把客人轉移到鏡子後麵,那也不是無差彆轉移的。”
“的確,我也看到有人從廁所裡出來。”左右虎落也睡不著覺了,他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也幫著簡清分析。畢竟兩人也是協力解決過“摩天輪密室殺人案”的搭檔呢。
“當一個人照鏡子時間足夠長,鏡子裡可以呈現出清晰影像後,這個人就會被巫師選中。但是巫師要怎麼樣誘導人去廁所呢?小老虎你有什麼想法嗎?”簡清小聲地說道,他可不想把阿澤吵醒。
“我嗎?”虎落端著水杯,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尷尬地搖了搖頭,“沒有欸。不過虎落的話,水喝多了就會想上廁所。”
“水?飲料?酒!”一語驚醒夢中人,簡清的目光聚焦到了車廂中走動的服務員身上。的確,如果是他們的話,完全可以將一些利尿劑加到酒水飲料之中,讓目標人物喝下。但是,主辦方不會傻到讓所有的服務員都是“邪惡巫師”。為了挫敗“邪惡巫師”的陰謀,必須得在這群人中把他們識彆出來。
還有一點,即便是”巫師“們再努力,要把所有的“鬼魂”都關到鏡子裡麵未免過於困難了。
或許是注意到了簡清的視線,一個鐘樓怪人模樣的服務員走到了他跟前,詢問他有什麼需要。
這個時候上趕著來,多半便是“巫師”了。簡清趁機仔細打量了一番,但是似乎都沒有任何疑點。簡清又要了一杯紅酒。
在對方把酒遞過來的時候,那人戴在手上的手表亮了一下。上頭是兩個數字,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是時間,但是“827”怎麼看都既不是日期,也不是這會兒的時間。在那數字之下,有幾個閃爍著的紅點和藍點。
電子表隻亮了一下便熄掉了。應該是抬腕亮屏導致的。
簡清接過紅酒,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時,簡清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迷惑。
虎落看著他的神情,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因為虎落知道,簡清哥哥露出這個表情,說明他已經看透了真相。
是的,“巫師”們不可能靠自己記憶每一個“亡靈”照鏡子的時間,因此,必然有一套係統給“巫師”們實時反饋。手機過於顯眼了,耳機的話並不能精確定位,想來想去,手表或許是最合適的媒介。因此,簡清這才要了一杯紅酒,目的就是為了看一下這手表有無異常。
“虎落,你可以定位和剛才那個鐘樓怪人擁有同樣手表的人嗎?”簡清悄悄地和虎落說道。
“這個嘛,倒是沒問題。”虎落輕輕觸摸了自己的太陽穴,身上的條紋亮了起來,好在他的身體被阿澤和簡清擋著,倒也不惹人注目。隻是,靠在他們對麵正在睡覺的歐陽明遠微微睜開了眼睛,將這一切都儘覽眼底。
“怎麼樣?”
“看起來,這輛車上有十幾個人戴著這樣的手表。”虎落掃描列車後,馬上關閉了自己的賽博模式,“簡清哥哥是懷疑這些人就是巫師嗎?”
簡清點點頭。
“即便他們是巫師,我們也不能和人家打一架吧。”虎落撓撓頭,“畢竟都是乘客呢,又不是真正的壞人。”
“小老虎說得對。”簡清摸了摸虎落的頭,“主辦方應該會給什麼辦法讓我們破解掉這些巫師的鏡子魔法才對。”
“或許和這些東西有關係?”虎落掏出上車前拿到的小亮片,“這些小片片可以貼在任何地方,點一下就會發出不同顏色的光。當時石武哥哥還以為,是因為車廂裡太暗了,拿給大家照明用的呢。你看,也有些乘客把這個貼在衣服上!”
簡清接過小亮片,又看了看車廂上偽裝成火把的投影燈,還有車壁上的鏡子。“這是黑鏡!”尚杬的這句話衝入腦門,簡清突然想到了一個方法。
“原來如此,還可以這樣。”簡清咳嗽了兩聲,“那個,歐陽明遠先生,你就不要裝睡了吧。”
“唉,被你發現了?”歐陽明遠睜開了眼睛,“看你們聊得這麼火熱,也不好打擾你們。”
“我已經知道怎麼破壞邪惡巫師的陰謀了。不過,礙於我的身份,我覺得還是您來公布答案的好。”簡清自信滿滿地說道,”當然,最後的獎金您得分一半給胡阿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