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清哥哥是不是就要抓住犯人了?”歐陽石虎抬起頭,有些著急地看著蔚辰,他的言外之意是,為什麼蔚辰還沒有推理出犯人是誰呢。
但是蔚辰很是平靜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石虎同學是這麼認為的嗎?”
但他的這個問題是對著簡清問的。
“肯定是的呀,這個人襲擊了阿澤老師,肯定也是想拿走阿澤老師的腦花!”石虎篤定地說道,“如果他不是真凶,那也一定和真凶是一夥的。”
“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整個案子中,最核心的案件,尚杬老師打算什麼時候公布給我們呢?沒有這最核心的案件,我們根本無從推理嘛。”蔚辰很快把話頭拋給了尚杬。
“什麼核心案件?”尚杬一邊翻牌一邊問道。
“就是我們的簡清警官在西嵐市遭遇的那起案子。因為那起案子,他們才知道那個連續殺人犯就在西嵐市,所以才給火車上的阿澤發消息讓他們趕緊離開。可是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我們這起案子的詳細情況。我想……”
“你覺得,我是故意留到後麵,因為這個案子裡隱藏著偵破真凶的重要線索,是這樣嗎?”尚杬輕輕地挪開了手掌,將覆蓋在下麵的塔羅牌露了出來。
塔羅牌上的年輕人穿著華麗的衣服,戴著桂冠,邁著輕巧的腳步走在路上。他的左手拿著玫瑰,右手攜帶全部的家當,眼睛看著憧憬著的遠方,以至於忽視了腳下的小白狗一直朝著他狂吠。因為他的前方,便是懸崖峭壁,萬丈深淵!
“代表著愚者的塔羅牌。”蔚辰笑了起來,“是在說我,還是故事裡的警察們?”說完,蔚辰又看了一眼簡清。
“你認為呢?”尚杬靠在椅背上,繼續了他們的故事。
……
“帝都的警察都這麼勤奮的嗎?”明清靠在病床的枕頭上,瞅著頭都快被燒禿了的費野警官還孜孜不倦地翻閱著卷宗,“你要再不好好休息,我看你僅剩的頭發也要掉完了。”
“我可是來支援的,要是就這麼躺到案子結束,那丟臉就丟大了。”費野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我很好奇,為什麼那個連續殺人犯突然又開始行凶了呢?根據他們這邊整理出來的資料,那個家夥最後一次行凶便是在你們學校的那次。自此之後,凶手便銷聲匿跡了。”
“或許不是銷聲匿跡,而是,沒被人發現罷了。”明清看著天花板說道,“就比如這次在列車上的案子,死者耳道的傷口那麼小,很容易被人忽略。如果凶手此後在一些偏僻的城市作案,沒被那裡的驗屍官察覺也是有可能的。”
明清一通分析,卻沒有等來費野的回應。他有些不滿地轉過頭去,原來費野沉浸在卷宗裡無法自拔了。
“啥呀,這麼專注?”明清乾脆坐在了費野的床上。
“直接被調過來支援,路上又遇到了列車殺人案,根本還沒時間去了解這次發生在西嵐市的案子。這下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地處高原的西嵐市,最為人稱道的景色便是那成片的雪山。在有陽光的照耀之下,白得沁人心脾的積雪像芝士奶蓋一般澆在深褐色的巧克力般的山岩之上,宛如造物之神獻給高原之子的饕餮盛宴。自古以來,這些雪山便是西嵐城民們心中的神隻代言,容不得他人的褻瀆。
不過,為了經濟的發展,這幾十年來,大部分的雪山已經被開發為了成熟的旅遊景點。每年夏天,絡繹不絕的遊客都為當地的百姓們帶來了相當可觀的收入。
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歡迎這些遊客的到來。在西嵐市,有一個古老的祭師家族世代守護著這些神隻代言,他們在各個聖山樹立警示牌,警告那些“肮臟的腳印”,不得踏入聖潔的神隻,汙染他們純淨的水源。
這個家族在西嵐市的勢力頗大,掀起的抗議行動也讓當地政府頭疼不已。政府不得不出麵與之協商,最終達成協議,遊客絕對不可以進入到雪線之上。
但是,很多登山愛好者可不會止步於此,爬上雪山之巔,可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目標。還有一些網紅,為了讓自己成名,也會選擇偷爬聖山。但是,攀登雪山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沒有熟悉地形的當地人幫忙,想要全身而退可就難了。
因此,這些人都會花大價錢雇傭一些當地人作為導遊,帶領他們登上頂峰。儘管宗教氣氛濃厚,但隻要價格到位,也不愁找不到這樣的人。
而這些偷偷帶領遊客上到雪線之上的人,也被祭師家族的人稱為“提燈人”——在他們的神話中,那個提著骷髏頭做的燈籠,穿行在火球與冰球、生境與死界,擾亂造物者所創建的秩序的惡魔。
這次在西嵐市發現的死者,就是一位“提燈人”。他全身赤裸地立在雪線上,像是標記生境與死界的界碑。被發現的時候,他的臉和身體已經被禿鷲啃食得麵目全非。而對遺體的檢查更是發現,他的口腔上被人開了一個直通顱腔的大洞,而原本應該盛放在顱骨之中的大腦全都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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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離奇的是,死者身邊隻有一串腳印,是從雪山上的一個小木屋延伸到他死亡地點的。那個小木屋是當地人祭拜雪山的落腳地,遊客是不允許進入的。
如此具有宗教色彩的死法,讓西嵐市的警方一開始就把凶手鎖定在了祭師家族之中。但是,隨著案件的深入挖掘,他們發現這起案件與之前在國內多個城市發生的案件之間有著驚人的相似性。
這讓他們不得不猜想,難道說那個駭人聽聞的連續殺人犯來到了這裡?
本來這種猜測還沒有實證,但是伴隨著列車上的殺人案的發生,一下子便把這種猜測的可能性提高了。
“讓我看一下屍檢報告!”明清顯然對這些傳說不怎麼感興趣,他直接把自己專業的資料抽了出來。
“屍體的照片真是慘不忍睹。”費野瞅了一眼就把頭彆過去了,“臉上全是被禿鷲啄食的傷痕,連裡麵的骨頭都露出來了。”
“最重要的是,死者還呈現出了笑臉!”明清拿起一張複原後的死者麵貌圖,故意在費野麵前晃。
“這是怎麼回事?”費野倒是好奇了起來,“沒聽說過被殺前這麼開心的呀。”
“哼,這你就不懂了吧。”明清把屍檢報告攤開,把幾個重要的地方都指了出來,死者血液中殘存了酒精,死者口腔中的傷口裡沒有檢測到活體反應,還有死者指尖的傷痕及指甲縫裡的泥土,“這些跡象表明,死者不是被殺害的,而是死於失溫。”
“也就是說,是被凍死的?”
明清點點頭,“死者喝了酒,由於酒精會加快熱量的散失,所以更容易失溫。發生失溫後的人會產生幻覺,認為自己處於一個很溫暖的地方,有時候變會情不自禁地脫去衣服。大腦神經控製著我們麵部的肌肉,失溫後大腦也會失控,所以會讓人在臨死前露出神秘的微笑。”
“那手指上的傷是……”
“在失溫的最後階段,還會激發潛藏在我們狐狸獸人基因中,類似於冬眠的原始保護機製。這時候我們會自發地尋找狹小的空間,逃避寒冷,減少熱量的散失,因此會不停地在地上爬行,甚至挖地,在手指上留下傷痕,指甲縫裡的泥土也是這麼來的。”
“但是,失溫的人可不會自己把自己的腦子挖掉,不是嗎?而且,屍體的旁邊隻有一行腳印。”費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一看你自然科學學得就不好!”明清作為頂尖學府的理科生,立刻發動了嘲諷技能,“我考考你,什麼叫做雪線?”
“不就是雪山上有雪和沒雪的分界線嘛!”費野不服氣地說道。
明清搖搖頭,字正腔圓地說道:“雪線,常年積雪帶的下界,即年降雪量與年消融量相等的平衡線。雪線以上年降雪量大於年消融量,降雪逐年加積,形成常年積雪,進而變成粒雪和冰川冰,發育冰川。雪線是一種氣候標誌線。其分布高度主要決定於氣溫、降水量和坡度、坡向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