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對方的語氣，董華劍眉一擰。
不過也不奇怪，在這種地方或是供銷社當營業員的，都眼睛長頭頂上，趾高氣揚的看不起人。
董華沉住氣，走到營業員跟前。
“你們這收不收鬆露和冬筍？什麼價格？”
“收，你有貨我們就收。”
營業員還是頭也不抬，用圓珠筆一邊在本子寫寫畫畫。
董華隨意瞟了一眼。
隻見對方連基本的加減乘除都能算錯，那麼簡單的算數題，都塗改了好多遍。
“我說大姐，你這水平也不行啊，就你還能當營業員啊？老板不虧都要笑死了。”
“你！”
營業員鐵青著臉抬頭，“要你管啊！你有什麼東西要賣就趕緊拿出來！彆廢話！”
“我不是問過了？鬆露和冬筍什麼價格，是你自己光顧著做數學題，沒搭理我！”
這姑娘的年紀看著也不大，估摸著和葉雲晴相仿。
3579都算不出來，這數學水平都能來當營業員？
他是不服的。
李梅終於合上數學題，不滿地瞪了董華一眼。
“貨呢？沒看過貨我怎麼給你價格？”
董華轉身出去，把綁在車後座上的麻袋提溜進來。
“都在裡頭，你看看。”
“自己打開拿出來！我沒那功夫！”
董華皺了皺眉頭，從布包裡拿出小刀，劃開麻袋上打的死結。
隨手捧了一些鬆露出來，再拿了兩根冬筍，放到李梅跟前。
李梅看了一眼，不耐煩道：“鬆露五毛，冬筍三毛！”
董華眼神閃了閃，沉思片刻，沉聲道：“多少都能吃下嗎？”
李梅一臉自豪，冷笑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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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農貿部是整個縣裡最大的，多少都能吃下！再說了，你以為鬆露很好挖嗎？你有多少我們要多少！”
望著李梅目中無人的模樣，董華眸子轉了轉。
“那，要是量大的話，你們農貿部能不能派車來拉貨？”
“你想什麼呢你？”
李梅輕蔑地笑了，“你能有多少貨，值得我們去拉貨？”
這營業員到底不是老板，說話也不算數。
董華改口道，“我想見你們老板。”
“想見我們老板的人多了去了！你還排不上號！”
董華不以為然，笑著指了指櫃子上的那本數學題。
“你是想參加高考吧？這樣吧，我教你做數學題，你幫我跟你老板捎句話，怎麼樣？”
李梅詫異地瞪大眼睛。
“你，你教我數學題？窮小子，你彆開玩笑了！”
她大笑一聲，“你家裡沒鏡子，總能撒尿吧？也不照照自己，你這樣的人像是讀過書的嗎？”
董華也不惱，徑直翻開練習冊。
翻到她方才被難住的那一題，直接寫上了一個數字。
2765。
董華放下筆，抬頭看著李梅。
“小學生都會的題目，你都不會還想考大學呢？”
李梅被說得臉頰一陣紅。
“我，我家裡沒錢供我讀書，我自己……學的。”
“那我的提議你考慮考慮，你幫我給你老板帶句話，我可以教你一些技巧。”
董華趁機說道。
“真的嗎？”
李梅開始有些相信董華確實是讀過書的了。
“那我信你一次，說吧，你想讓我給老板帶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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