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韓馥決然的態度,去卑頗有慍色地道:“韓使君,左賢王應允你的事,那是何等大的風險?你卻如此畏首畏尾,哼,難怪守不住州郡!”
“你!”韓馥欲言又止。
他痛恨匈奴人的無禮,卻又無力反駁。
自己身為漢臣,竟要與匈奴人勾結,這讓他深以為恥。
可是,自己如今已經和匈奴綁在了一塊,萬一事情敗露,難免要落個勾結外族的罪名。
事到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
於是,韓馥道:“弓箭一事,絕無可能,本官最多再給你們黃金一千斤,以充軍資。”
韓馥咬著牙說道,心裡極不情願。
一千斤黃金,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去卑一聽,頓時心中暗喜,一千斤黃金,這可比十萬支箭貴重得多了!有了這些錢,足以再置辦至少數千人的軍械。
到時,自己私藏一些,想來左賢王也不會知曉。
去卑心裡打著如意算盤,卻又暗自發起了牢騷。
就憑韓馥這點能耐,居然也能坐擁如此富庶的並州。哼!等左賢王繼承了單於之位,大軍南下,這裡就是我匈奴放馬的牧場!
去卑心裡想著,嘴上卻道:“韓使君果然大氣,那本王就代左賢王先行謝過了。”
說罷,他轉身告辭,趁著夜色匆匆離去。
韓馥頹然坐在案前,暗自長歎了一聲,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與匈奴的這番密謀,究竟是對是錯?
可是,並州兵微將寡,若不依附匈奴,將來遲早是要被公孫瓚或者張塵吞並的。
但與外族勾結,這畢竟……
韓馥內心陷入了深深的矛盾。
良久,他輕歎一聲,暗想道:“怕什麼?不過就是替他們攔截於夫羅的信使而已,我一未倒賣軍械,二未放縱匈奴兵馬入境,怎算得勾結?”
這般一想,韓馥心中頓時釋然了不少。
與此同時,屋外的窗下,一名老仆目視著去卑離開,又看了看書房,嘴角浮現起一絲笑意。
寂靜的夜,忽聽得撲簌簌的聲響,原是一隻鴿子撲棱著翅膀,飛向了浩瀚的夜空。
……
數日之後,沮授便帶著消息來見張塵。
張塵捏碎蠟丸,取出字條。
看罷,張塵雙目微閉,良久,卻突然朗聲長笑。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