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胡州_大宋河山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30章 胡州(1 / 1)

這場衝突最終如高手過招,點到為止。

原本,人群外有幾個契丹人正擁著一個明眸皓齒的契丹少女靠近,見蕭索那似是吃了虧,正往裡擠著,但那契丹少女聽得“臨川王棣”便示意同伴停下,聲音清脆地大聲問:“可是‘應是綠肥紅瘦’王三郎?”

王棣愣了愣,不知誰在說話,卻也沒想過否認,點頭應道:“正是區區在下。”

今日這大相國寺有萬姓交易會,適逢其會者何止萬千,自有不少文人墨客聽過王棣王三郎之名,更何況新近出爐的那闋“如夢令”著實精妙,為眾多詞人所稱頌。王棣此人,被公認為年青一輩第一人,正走在通往實力派的道路上。

其實,在不少人看來,王棣已是毋庸置疑的實力派了。

就以時下科舉取士標準來衡量,或經義或詩賦。王三郎既能寫出“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這樣的詞句,詩賦自是精擅的。再說經義,其在江寧鄉試奪魁的文章已公諸天下,所答三場之經義、策、論文莫不令人稱道,尤其是《少年中國說》一文不拘格式,多用比喻,具有強烈的鼓勵性和進取精神,讀之令人熱血賁張,便是垂垂老朽亦欲“老夫聊發少年狂”。“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男兒誌兮天下事,但有進兮不有止。”此文一出,至少收獲了絕大多數熱血少青)年的尊崇,至於前輩名儒,暮氣沉沉,不提也罷。

這些倒也罷了,近日京城暗流湧動,針對一本名為《論語集注》的冊子,京師文壇瞬間失聲。這麼說似乎不太對,事實上那本冊子甫擺到某些精研經書的大儒案頭時,便招至叱責:“胡鬨,不知天高地厚,王棣?某倒是有所聽聞,能寫些不錯的詞句,這《論語集注》又是何意?小子狂悖如斯,真真愚昧無知之極也!”

此言也對,千百年來,賢儒注解經義不在少數,可謂是汗牛充棟,舉不勝舉。文人立言嘛,大抵如是,但真正被接受認可的屈指可數。王棣,一個毛頭小子,即便從娘胎裡開始讀書,又能讀得幾本?更遑論注解經義了。這不是狂妄無知是什麼?

但稍後不久,便有曲阜衍聖公府的孔若虛數封書信寄到了京城諸位名儒手上,信中內容不得而知,但對王棣的質疑聲和責罵聲卻漸漸平息了。那些將《論語集注》丟在犄角旮旯的人也撿了起來翻看。

這一看,心情便不怎麼美麗了。

所謂窮學飽儒,指的是數十年浸泡於書山詞海、至少是吃透了經史子集的文人,尤其是儒家著作,可謂是倒背如流。當對這些經書已然吃透,自是有為之注解釋義的衝動,難就難在,前賢相關集注已是珠玉在前,難以脫其窠臼。說穿了,很難有符合經書原義的新意。

但王棣炮製出來的這冊《論語集注》顯然不同,他先引用程子的話,說:“學者當以《論語》、《孟子》為本。《論語》、《孟子》既治,則六經可不治而明矣。”推崇孟子,認為孟子大賢,亞聖之次,鼓吹孔孟並稱。又說:“夫人欲儘處,天理流行”,“其胸次悠然,直與天地萬物上下同流”,指出了道學家追求的境界。

隻是,漢以後,《論語》的聲譽日見高漲。魏晉時期《論語》注家很多,其地位已經和經相等。《隋書·經籍誌》已把它列入經類。這一時期,《孟子》也受到了一定的重視,特彆是趙歧稱孟子為“亞聖”,並對《孟子》一書進行注釋和宣傳。然而,也有人批評孟子,如唐人李景儉、北宋人司馬光都對孟子指批過。因而,《孟子》仍然不能和《論語》並列。

《孟子》、《大學》、《中庸》直到韓愈、李翱、二程,才受到了異乎尋常的重視。韓愈和二程都竭力闡發和宣揚孟子的思想,因而使《孟子》一書的地位有了明顯提高。不僅如此,韓愈和李翱對《中庸》和《大學》的思想也給予了充分重視,如李翱的《複性書》將此二篇的部分觀點加以融合、發揮,建構了一個較為完整的思想體係,開啟了宋代理學大門。二程沿著這個方向,尊奉《中庸》,並把《大學》與《論語》、《孟子》並提。

此書一出,據說伊川先生程頤便大為讚賞,言稱必成“開宗立派之說”,又有謝良佐、楊時、呂大臨、遊酢等相繼出聲力捧。這幾位是“洛學”大家,伊川先生更是領袖群賢,他們集體為《論語集注》點讚,可是替王棣擋下了不少唇槍舌劍。

而後,又有一則更爆炸的信息傳出:王棣在寫的是一套名為《四書章句集注》的話,《論語集注》隻是其一。

何謂“集注”,注釋集合前賢見解者也。“章句”者,則是個人的注釋。又,“四書”者,即《論語》、《孟子》、《大學》、《中庸》也,此乃王棣首創之說。

這是要上天?

但因有孔若虛、程頤等當世大儒發聲支持,即便有抨擊的聲音,也是如石投大海,悄然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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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並非是偃旗息鼓,而是醞釀坐等,等待時機發起暴擊,直要這等毫無尊師重道之猖獗小子跌入塵埃。

但,王棣王三郎之名在京城文壇算是傳開了,蓋因其來京時日未久,隻聞其名未見其人。

這……是見著活人了呀。

有那腦子轉的快的學子扯開嗓子高聲說道:“久仰大名,山東萊州舉人x1010見過王三郎。”

哎呀,這廝忒不要臉了吧,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這是借機揚名呀……

緊接著,“x10見過王棣王三郎”的聲音此起彼伏,那才叫一個吵鬨,如千百個唐僧在耳邊不厭其煩的唱著“ony”……有那不明就裡的人聽讀書人叫的這麼起勁也跟著瞎起哄,這場景實在像是追星現場。

嘈雜混亂的局麵直到官差過來乾預方得到控製,圍觀人群散去後,如臨大敵的蘇三等侍衛暗暗拭了把冷汗。這種場麵,個人武藝再高強怕也護不得王棣等人周全。更何況,那個契丹少女顯然與蕭索那是一夥的,她的扈從看起來都是硬茬,真要發生衝突……很棘手。

李清照卻是從頭到尾都未慌亂,明亮的雙眼在雪豹和王棣身上來回移動,這二者方是她的興趣所在。

李家有女初長成,天真爛漫不識愁滋味,自是不會“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的,更不會“尋尋覓覓、淒淒慘慘戚戚”。

蕭索那眼睜睜地看著李清照與王末一人抱著一隻雪豹幼崽興高采烈的離開,站在契丹少女身邊,畢恭畢敬的說道:“特裡公主,某無能,請降罪。”

契丹少女很是爽朗地擺了擺手:“與你無關,吾給那王三郎一個麵子罷了。”說罷,眨了眨大眼睛,用誰也沒聽清的聲音嘟噥道:“這王三郎長得可真好看哩……”

這“大相國寺”主要建築有大門、天王殿、大雄殿、八角琉璃殿、藏經樓等,由南至北沿軸線分布,大殿兩旁東西閣樓和廡廊相對而立。

大門進去便是天王殿。該殿麵闊五間,進深三間,單簷歇山,綠琉璃瓦頂。

王棣隨意找了個藉口沒進大殿,問了沙彌順著廡廊去找更衣處。

他是個無宗教信仰者,在江寧時便極少去隔壁的“半山寺”。這與喜惡無關,事實上他不反對旁人信教,佛教、道教、拜火教甚至摩尼教,若是勸人向善便是好的。

入宋以來,一反前代後周的政策,采取措施給佛教以適當保護,停止了寺院的廢毀,派沙門行勤等一百五十七人去印度求法,派近臣張從信往益州雕刻大藏經版。朝廷設立譯經院,恢複了從唐代元和六年以來久已中斷的翻譯。太宗親自作《新譯三藏聖教序》。譯經院培養翻譯人才,改名傳法院。為管理流通大藏經版而附設印經院。天禧末,全國僧尼比較宋初增加了很多,寺院相應增加,近四萬所。寺院擁有相當數量的田園、山林,得到豁免賦稅和徭役的權利,經濟富裕,舉辦起長生庫和碾顗、商店等牟利事業。

《雞肋編》中言:“廣南風俗,市井坐估,多僧人為之,率皆致富,又例有室家,故其婦女多嫁於僧。”

鄱陽一帶寺院中的僧人很多都在發放抵押貸款,不過問禪律,其中永寧寺的羅漢院“萃眾童行本錢,啟質庫,儲其息以買度牒,謂之長生庫!”

很多的寺院中還有大量的藏書,如同後世的大型圖書館一樣,應有儘有,可以供趕考的讀書人在這裡閱覽和學習。司馬光的《涑水記聞》中便這樣描述,“少讀書與廬山無毛峰白石庵之僧舍,書幾萬卷。”

讀書人來京趕考,多有留宿於寺院,蘇軾在嘉佑二年就曾經留宿在了東京城外的興國寺,對於蘇軾這樣的大文豪來說,都選擇在這裡留宿學習,可見其寸土寸金。在東京,許多買不起房子的官員,也都常年寄宿在寺院的邸店,而房租當然是要歸寺院所有。

商人劉元嗣花費了白金四百兩購買了王齊翰的十六幅《羅漢圖》,後來將這些作品抵押給了相國寺普滿塔院中的僧人。

嘖嘖,大宋的和尚當真逍遙,既可娶妻生子,又可經商致富,這樣的絕對比普通人更豐富多彩。

大相國寺乃皇家寺廟,自是更盛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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