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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大有(1 / 1)

王棣很忙,進京一月,全無閒暇溫書寫字,時間儘用在走親訪友拉人脈上,可謂痛並快樂著。

這些日子,他拜訪了在京的新黨人員、王安石的故舊子弟、王安禮的同僚摯交、蘇軾的好友門生,李格非也領他去了太學混個臉熟。

不多時,即便是朝中大佬對王棣其名也有所耳聞。關於王三郎的種種也漸漸傳開,譬如說他善詞能文,文章不多卻儘為精品,蘇軾、周邦彥、秦觀皆多讚譽,言“後生可畏也”;他的書法自成一派,便連蘇學士、米蒂、蔡京幾個書法大家也是驚歎不已,皆以為“字有新意,開一家之宗也”,“三郎體”之說愈來愈廣;他的經義文章不拘一格、彆出機杼,卻能發人深省,一篇《少年中國說》震聾發聵,讀之則熱血沸騰、壯誌激昂;他的《論語集注》得到衍聖公府的首肯認可並大力廣薦,在京城暗潮湧動,眼見著將引發儒學的大變故。

凡此種種,都將王棣推向了同輩第一人之位,來年春闈奪魁風聲最高,蓋過了“太學四俊”。

王棣倒是秉持著低調做人高調做事的宗旨,極少在公眾場合露麵,一乾文會詩社概不參與。京城大儒名人雲集,他分身乏術,尚且隻拜訪了一小半,哪還有時間去參加那些青年學子舉辦的聯誼會?

衍聖公府在京城有衍聖公宅邸,性質相當於後世的“駐京辦”,稍早些時候,孔端友也到了京城,次日便邀了王棣過府敘談。座間有伊川先生程正叔、清逸居士潘延之、司封郎中周元翁同席。

伊川先生即程頤,與其兄程顥同學於周敦頤,共創“洛學”,為理學奠定了基礎,世稱“二程”。嘉佑四年,程頤廷試落第,遂不參加複試。曆官汝州團練推官、西京國子監教授,元佑元年除秘書省校書郎,授崇政殿說書。其與胞兄程灝創“洛學”,乃是當世大儒。

潘興嗣,字延之,南昌新建人。幼承庭訓,通經史,工詩文,為世所重。與王安石、曾鞏相友善。其築室豫章城南,日讀書其間,自號清逸居士,名其樓為“閒雲樓”。公卿交薦,章數十上。神宗熙寧元年召為筠州推官,辭而不就。隱居多年,手植木皆十圍,手不釋卷,至老勿倦。手抄書達數百卷,時人稱賢。

周壽,字季老,一字元翁,周敦頤的長子。元豐五年黃裳榜登第,初仕吉州司戶,改秀州知錄,司封郎中。與黃庭堅為同僚,彼此友善。黃庭堅稱周壽“純粹動金石,清節不汙,雖與日月爭光可也”。言語文章,發明妙慧。

這三人的關係較為複雜。程頤為“洛學”創始人,雖也屬舊黨,但在教育、農田水利、賦役等方麵與王安石等新黨保持著一致的看法。

今上即位,以司馬光為首的舊黨人物上台,司馬光、呂公著、韓絳等共同上疏,推薦程頤。元佑元年程頤以布衣受詔,任崇政殿說書,程頤竭儘忠誠,訓導年幼的哲宗,完全是為了輔助國君實現堯舜之治,鞏固封建王朝的統治。程頤由布衣一躍成帝王之師,致使一部分人對他反感,以蘇軾為首蜀派同程頤為首的洛派互相攻擊,引起了在京城兩派對立局麵,程頤受到諫議大夫孔文仲的奏劾,被罷去崇政殿說書之職,現於西京洛陽講學。

如今,程伊川又成了布衣,但在士林間名望甚隆,學生門人無數。

清逸居士潘興嗣以蔭授將作監主簿。調德化尉,以不願俯仰上官,棄官歸。築室豫章城南,著書吟詩自娛。神宗熙寧初召為筠州推官,辭不就。

其與周敦頤亦為好友,嘉佑六年,周敦頤遷國子監博士,通判虔州。潘興嗣知道他要經過江州,就提前趕到江州等候,在驛館與周敦頤見了麵,邀他一起遊廬山。熙寧五年,周敦頤不幸感染了瘴癘,辭官歸隱定居在廬山蓮花峰下,他將母親的墳墓也從潤州遷來葬在離他居所很近的地方。他將門前的小溪正式命名為家鄉的“濂溪”。定居於江西廬山濂溪書堂,潘興頤又數度去往廬山與其唱和,引為士林佳話。

周敦頤提倡要認識天下之勢。天下形勢極嚴重,則不可挽回。認識形勢嚴重,要靠力量挽回。認識不早,力量不積,則無力與人競爭,是天意。不早認識,不積蓄力量,不用力挽回形勢,則是人事問題,不能怪天意。故政治上傾向改革,稱讚新政。

潘興頤讚同好友觀點,是以雖不在新黨之列,但仍是讚同新政的。

至於周壽,嘉佑元年生於合州不到一歲,妻子母親陸氏病故。其言語文章,發明妙慧,但宦途不顯,繼父親衣缽,為新黨中人。

王棣倒是知曉此人,周壽子嗣旺盛,共生有六子,從官居吳中,成為江浙一帶周姓始祖之一支。周恩來、魯迅等均為其後裔。

無人知曉衍聖公宅邸的此次談話內容,但之後叱罵王棣狂悖的聲音又小了許多,有一些人改弦更張,轉而稱讚起王三郎“卓爾不絕”來。甚至還有“可為萬世師”的聲音傳出,至於是真心折服還是存心捧殺那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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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日,王棣在數位大儒麵前並未放肆,不卑不亢的以後輩自居,但又略略拋出了五十年後方會現世的朱熹哲學理念。

朱熹的哲學體係以程顥兄弟的理本論為基礎,並吸取周敦頤太極說、張載的氣本論以及佛教、道教的思想而形成。這一體係的核心範疇是“理”,或稱“道”、“太極”。

王棣隻簡單說了幾條,如理是先於自然現象和社會現象的形而上者、理是事物的規律、理是倫理道德的基本準則、理在人身上就是人性等。他又說:“格猶窮也,物猶理也。猶日窮其理而已矣。”稱“格物致知”的具體內容是“窮天理,明人倫,講聖言,通事故。”

這便是後世所謂的“程朱理學”了,基本是由周敦頤、張載、邵雍、二程等人創立的新儒學,傳承於子思、孟子一派的心性儒學。程伊川先生更重理,朱子創造性地發展了伊川先生的理學,最後形成了程朱理學體係。

朱熹的深刻之處在於,把孔孟置於正宗,同時又把董仲舒陰陽五行,把張載、周敦頤、二程的觀點,以及佛教的滅欲觀和道家的哲學與思辨精神,加以整理,小心而細致地構造出內容精深的新儒學體係。

這門學說本就源於二程學說,但又更進一步,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思想學術這種形而上的東西,但凡在融會貫通的前提下稍稍有些更為新穎的、符合時代背景的新觀點,那便是發揚光大。

王棣簡略的闡述讓程頤震動之餘,也欣慰於後繼有人。不管怎樣,王棣的這番觀點言論是極符合理學中心宗旨的,他又怎麼可能不為其撐腰說好話?

如此一來,王棣居然在短時間便趨避了新舊黨爭這個大旋渦,幾乎獲得了各方麵的好感,殊為難能可貴。

首先,不管他承不承認,王安石之孫的身份無法抹卻,再加上朝野之間都知道王半山生前最寵愛這個孫子,常與人言“此乃吾王家寶樹也”,這便讓他獲取了新黨的一票。

其次,他與蜀黨領袖蘇軾是為忘年交,東坡居士毫不掩飾對他的看重。而且,他與蜀黨中堅成員黃庭堅、秦觀等皆有往來,在蜀黨中印象分極佳。

如今他又贏得了伊川先生的器重,有黨魁為其張目,洛黨自是不會再針對打壓他。

再說說朔黨,其領袖人物是中書侍郎兼門下侍郎劉摯。

劉摯初任冀州南宮縣令時,因政績卓著,與信都令李衝、清河令黃莘被稱為河朔三令。後任江陵府觀察推官,由韓琦推薦為館閣校勘,升遷為著作郎。當時王安石剛開始執掌政權,對劉摯非常器重,提拔劉摯為檢正中書禮房公事。之後劉摯又被提升為監察禦史裡行。

雖然之後因對新法持不同意見摯主張漸變,反對暴變,他認為新法推行太快,民眾不能迅速適應),他被貶官外放,但王安石於他是有知遇之恩的,縱然因政見不同而分道揚鑣,卻是無法抹殺當初,又怎會將黨爭之禍轉嫁予王棣?

朔黨另一位大佬劉安世與蘇軾、蘇轍兄弟是好友,經常以文相會,以詩唱和。其以誠治學、以誠待人、以誠處世,時任寶文閣待製、樞密都承旨,以敢於直諫聞名,被稱為“殿上虎”,奏疏剛正之氣形於筆墨間,令人讀之感慨,時人雲“諏訪審訂,鹹有根據,嚴而恕,簡而不苛,氣平守固,辭直事核,皇皇乎仁義之說也”、“乃言官之模楷,輔弼之龜鑒,卿士大夫之藥石”……這樣一個剛直之人自也不會去為難一個弱冠少年。

少年人嘛,輕狂些也是有的,允許犯點錯,矯枉過正過猶不及,給多點時間。

王棣倒沒想過會有如此好的形勢,暗呼“僥幸”之餘,還是決定再低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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