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璿開始在洋房內仔細巡查,手指不時劃過牆壁和家具的縫隙,尋找任何可能的機關或暗門。然而幾個小時的檢查下來,她發現這裡既沒有密室,也沒有什麼機關,就連監控攝像頭也都是最近才安裝的,線路都還裸露在外。
“與霧都其他上流女人的宅邸比起來,這裡簡直樸素得過分……”星璿喃喃自語道,手指輕輕敲擊著樓梯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最終停在了書房門口,推開厚重的橡木門,那股令她厭煩的濃鬱花香再次撲麵而來。書房裡擺滿了各式花卉,連書架的縫隙裡都插著乾花。星璿皺著眉頭,開始翻看書桌上的書籍。
在一堆園藝雜誌下麵,她找到了一本厚重的相簿。翻開泛黃的相冊紙頁,裡麵貼滿了照片——除了各種花卉特寫,更多的是人物肖像。有附近的住戶、記者、警衛、商販……各行各業的人都有,但所有照片明顯都是在洋房內拍攝的。
“奇怪……”星璿快速翻動著相冊,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一張和伊甸園有關的照片都沒有。”
她心中的焦躁情緒愈發強烈,她猛地將相冊合上,“砰”的一聲,這聲響在原本靜謐的書房裡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仿佛整個房間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驚擾。
原本,她滿心期待能夠通過與薇拉的接觸,揭開伊甸園的神秘麵紗,獲取一些關鍵的情報。然而事與願違,如今不僅難以與其他來自伊甸園的人有所交集,就連最基本的情報都如同海底撈針一般困難。
突然,她的眼前卻漸漸浮現出一座墓園,那座墓園裡,墓碑林立,上麵刻滿了一個個熟悉的名字。
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過去,那些曾經與她並肩作戰、共同經曆風雨的人們,如今都已長眠於此。而那個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也永遠地留在了暗潮,再也無法回到她的身邊。
就在她沉浸在回憶和悲傷中的時候,一個細微的發現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察覺到相冊的最後一頁似乎比前麵的頁麵要稍微厚一些。出於警惕性,她用力撕開了相冊最後一頁的粘合處,隨著“嘶啦”一聲,一張隱藏的照片從相冊中滑落出來。
她定睛一看,照片上的人竟然是薇拉!照片中的薇拉正站在海邊,海風輕輕拂過她的發絲。
“星璿。”
薇拉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星璿整個人都僵住了。她緩緩轉過頭,隻見薇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書房門口。月光從她身後灑落,為她纖細的身影鍍上一層銀邊。她披著一條白色的毯子,虛弱地倚著門框,紫水晶般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星璿的一舉一動。
星璿迅速將那張照片藏進袖口,動作流暢地將相冊合上放回書架。薇拉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什麼也沒說,隻有毯子邊緣綴著的銀鈴隨著她的呼吸發出細微的聲響。
“什麼時候來的?”星璿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如果有不舒服的,我幫你叫醫生或者女傭。”
薇拉輕輕搖頭,發尾的白色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我沒事,隻是剛睡醒聽到書房有聲音,就想著來看看。”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被翻動的書架,“你呢?要通宵巡查嗎?”
“這是我的職責。”星璿站直身體,劍盾在腰間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薇拉緩步走進書房,赤足踩在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停在窗邊,伸手拂過一株白玫瑰的花瓣:“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你的樣子……應該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還是不要硬撐比較好。”
“不必擔心,你的安全才是首位。”星璿生硬地回答。
薇拉突然轉過身,紫色眼眸直視著星璿:“……你看起來很焦慮,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星璿沉默了。與人交談本就讓她感到厭煩,現在還要和伊甸園的人周旋,簡直是對她耐心的極限挑戰。
“隻是例行檢查。”星璿最終說道,眼神銳利地直視薇拉,“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伊甸園?”
薇拉微微偏頭,紫色長發滑落肩頭:“為什麼問這個?”
“你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星璿向前一步,劍盾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們該接你回去了。裁決者能給你的保護遠大於我。這是伊甸園該給你的待遇。”她的聲音越來越沉,“你難道有必須留在這裡的理由?還是說……你回不去?”
麵對星璿的質疑,薇拉不僅沒有移開視線,反而嘴角慢慢上揚,露出了一抹坦然的笑容。
“你是不是聽說了一些關於我的有趣傳聞?”薇拉的聲音輕柔而緩慢,仿佛在講述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比如說,‘被流放伊甸園的貴族’?”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對這個傳聞有些無奈,“那不過是大家對伊甸園的無端猜疑罷了,與事實相去甚遠。我之所以留在這裡,其實是有我自己的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