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據點頂部的防護罩模擬出微弱的星光,灑在兩人身上。王澤仰躺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雙手枕在腦後,望著那片虛假的星空。
“陸雪姐,”他突然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你一直都這麼冷靜嗎?”他側過頭,看向坐在一旁的陸雪,“除了早上那次,我就沒見你為某件事焦慮過。”
陸雪正用機械臂調試著一台便攜式能量爐,聞言手指微微一頓。爐火映照著她的側臉,在金屬麵甲上投下跳動的光影。“沒什麼可怕的,”她淡淡地說,聲音平靜得如同在討論天氣,“這裡和我過去經曆過的一樣。”
王澤撐起上半身:“和你過去經曆過的一樣?”
“沒錯。”陸雪放下工具,機械臂緩緩落在地上。她仰起頭,目光似乎穿透了據點頂部的防護罩,望向更遙遠的某處。“我應該跟你講過我為什麼會加入遠征軍。”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回憶的恍惚,“我的工坊裡麵就我一個人……在那裡,我一個人生活了10年。”
爐火的光芒映在她的瞳孔裡,像是點燃了某種深埋的情緒。“除了偶爾來的客人,我幾乎沒有跟人交談過。”她輕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算不上笑容的表情,“這裡和工坊沒什麼區彆,無非就是更大了些。”
王澤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那……你不覺得孤獨嗎?”
陸雪轉過頭,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徽章。她的目光落在王澤臉上,又像是透過他看向更遠的過去。“習慣了。”她輕聲說,“孤獨就像機械的噪音,聽久了,反而會成為背景音。”
夜風拂過據點外圍的感應燈,光芒在陸雪的銀發上流淌。王澤突然意識到,她的冷靜並非源於無畏,而是因為早已習慣了獨自麵對一切。
“但現在不一樣了。”王澤笑了笑,指向遠處那台巨大的動力機甲,&34;至少現在,你有我和它陪著。&34;
陸雪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機甲的獨眼在黑暗中泛著微弱的紅光,像是無聲的回應。她的表情柔和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爐火劈啪作響,兩人之間的沉默不再顯得空曠。王澤重新躺下,望著那片模擬的星空,突然覺得——或許這片虛假的夜空,也能成為某人的真實。
王澤仰望著模擬星空,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地麵上的金屬紋路。陸雪的話語像是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某個塵封已久的記憶匣子。
“陸雪姐,外麵沒有風暴,也沒有同位體。”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人來人往,佩德利亞的發展也加快了……”
陸雪的機械臂突然發出輕微的“哢嗒”聲,她轉過頭,看見王澤眼中跳動著某種她許久未見的光芒。
“十年……”她的聲音仿佛被歲月磨礪過一般,帶著淡淡的滄桑和無奈。她的目光穿過那層透明的防護罩,遙望著遠方,仿佛那裡有她失去的時光和無法觸及的理想。
手指在空中輕輕劃過,像是在描繪一幅早已刻在心底的畫麵。她的思緒漸漸飄遠,回憶起那些曾經熟悉的場景:天空中翱翔的蒸汽飛艇,那是科技與力量的象征;矗立在那裡的蒸汽之塔,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巨人;還有那些為了生活而忙碌奔波的人們。
爐火在她的眼中跳動,映照著她深藏的疲憊。這十年來,每一天對她來說都如同複製粘貼一般,沒有任何新意和變化。她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平靜得讓人感到恐懼。
爐火在她眼中跳動,映照出深藏的疲憊。
&34;十年,對我來說每一天都是同一天。&34;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像是被風吹散的羽毛,緩緩飄落。這是她內心深處的歎息,也是對生活的無奈。“如今的都市,人們的命運就像懸掛在夜空中的星星,看似閃耀卻遙不可及。每個人都在既定的軌道上運行,難以掙脫命運的束縛,做出真正的改變。”
就在這時,王澤突然坐起身來,金屬地板發出沉悶的響聲,仿佛是他內心決心的回響。他的動作有些突兀,但眼神卻異常堅定,直直地凝視著陸雪的眼睛。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既然如此,那麼我向你保證——”
他的右手緊緊握成拳頭,重重地按在左胸的遠征軍徽章上。那徽章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決心,獨眼的光芒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仿佛是在回應他的誓言。
“我要向命運揮劍。”王澤的聲音在據點內回蕩,帶著一種決絕和勇氣。他的話語如同驚雷,打破了這片寂靜,也震撼著陸雪的內心。
“然後贏給你看。”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格外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陸雪怔住了。她看見王澤身後浮現出模糊的虛影——那是無數個平行時空中的“他”,有的傷痕累累,有的半機械化,但此刻他們的動作奇跡般地重合在一起,全都保持著同樣的宣誓姿勢。
機械臂不受控製地伸向王澤,卻在即將觸碰時停住了。陸雪發現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顫抖,這是某種她以為早已遺忘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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