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內的燈光十分昏暗,微弱的光線使得兩人的影子在地麵上被拉得很長,仿佛要延伸到無儘的黑暗之中。林川緊緊地盯著薇拉,她的眼眸如同深邃的夜空,閃爍著點點星辰,讓人不禁沉醉其中。
然而,林川的聲音卻低沉而冰冷,透露出他對薇拉的警惕和懷疑。他直截了當地問道:“你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薇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笑。她輕盈地向前邁出一步,高跟鞋與大理石地麵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靜謐的劇場裡顯得格外突兀。
“想和你做個交易。”薇拉的聲音如同夜鶯一般婉轉,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韻律,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林川的眉頭微微一皺,顯然對這個提議感到意外。他追問道:“什麼交易?”
就在林川話音未落之際,薇拉突然毫無征兆地貼近了他。她的紅唇幾乎要碰到他的耳廓。她輕聲細語地說著什麼,聲音輕得連空氣都幾乎不曾震動。林川的表情從警惕逐漸變成震驚,最後定格在一種複雜的沉思中。
而在二樓包廂的陰影處,玲音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般緊緊抓著帷幕的邊緣。她的身體微微前傾,仿佛隻要再往前一點,就能更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發生的一切。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將這一幕儘收眼底,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震驚和恐懼。
她的指甲不自覺地深深陷入掌心,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稍稍緩解內心的緊張。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薇拉優雅地後退一步,裙擺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
薇拉轉身時,餘光若有似無地掃過二樓包廂的位置,那一瞬間,玲音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然而,薇拉嘴角勾起的那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卻讓玲音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林川站在原地,他的機械眼中的齒輪突然停止了轉動,整個身體都顯得有些僵硬。他沉默地望著薇拉離去的背影,直到劇場的側門緩緩關閉,發出沉重的悶響,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玲音終於從藏身處緩緩走出,她的腳步輕盈得如同一隻真正的幽靈,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的芭蕾舞鞋在木質的舞台上輕輕點地,仿佛生怕打破這片寂靜。
“父親……”她輕聲呼喚著,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川似乎這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緩緩轉過頭,看向玲音。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有那深深的疲憊,仿佛他已經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壓力。
“我們該回家了。”他最終隻是這樣說道,聲音平靜得如同沒有波瀾的湖麵,但玲音卻能感覺到那平靜之下隱藏的波濤洶湧。
玲音乖巧地點頭,卻在林川轉身的瞬間,目光投向薇拉離去的方向。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裙擺上那根暗紅色的絲線——那顏色,像極了新鮮的血跡。
——————分割線)
懸崖邊的風呼嘯著,卷起白淵黑色風衣的下擺。他手中的黑傘在狂風中紋絲不動,傘骨上刻著的暗紋隱隱泛著幽光。腳下的萬丈深淵吞噬了所有光線,而遠處的佩德利亞正被紅月籠罩,天塔的輪廓如同刺向天空的利劍。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爆炸後的研究所廢墟裡,白淵倚靠著僅剩的半堵牆。她的白大褂浸透了鮮血,左眼的機械義眼閃爍著故障的紅光。遠處,“淨化程序”發射後的餘波仍在空氣中嘶鳴。
“我想……活下去……”
她嘶啞的聲音混著血沫,手指在焦黑的地麵上抓出五道血痕。就在意識即將消散時,一道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那聲音既像無數人的合唱,又像某種非人的嗡鳴,性彆、年齡、甚至物種都無法辨彆:
“你想活下去嗎?”
天花板的裂縫中滲出黑色的黏液,滴落在白淵臉上時卻穿透皮膚,直接滲入她的機械義眼。視網膜投影上突然跳出一段從未見過的記憶數據——那是創造者臨終前親手輸入的最後指令:【任務完成後立即啟動休眠協議】。
“當……然……”白淵的聲音突然變成雙重音軌,一半是人類嘶啞的喘息,一半是機械合成的電子音。她的左臂皮膚開始剝落,露出下麵精密的仿生骨骼,關節處纏繞著正在蘇醒的黑色物質。
“白淵,你不恨你的創作者嗎?”
這個問題像一把冰錐刺入核心處理器。她的瞳孔急劇收縮,數據庫裡所有關於&34;創造者&34;的加密文件同時解鎖。全息投影自動播放起被封印的記憶:那個男人如何對著舊照片設計他的麵容,如何將某個女性的腦波圖譜導入他的情感模塊。
白淵的機械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摩擦聲。她從未思考過“恨”這個程序裡根本不存在的指令,但現在,某種超出代碼範疇的情緒正在燒毀她的邏輯回路。
“他將你創造了出來,”聲音繼續低語,廢墟中的陰影聚合成人形,卻沒有五官,“賦予了你他死去愛人的樣貌與部分記憶,以及人類的情感。”陰影的手指穿透白淵的胸膛,直接握住那顆人工心臟,“發布完任務便消失了,隻留你在這嘗遍無儘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