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佩德利亞廢棄的下水道深處,渾濁的汙水反射著昏黃的應急燈光。兩名身著伊甸園製式作戰服的隊員踩著齊膝的積水前進,戰術靴攪動水麵發出黏膩的聲響。
“找到了,oaci局長的屍體就被藏在那裡。”走在前麵的隊員突然停下,戰術手電的光束穿透黑暗,照向一處被鐵柵欄封住的排水口。
通訊器突然傳來電流雜音,後麵那名隊員煩躁地拍打設備:“那個地盤歸哪個勢力?飛蛾?黑幫?難道是暗潮那些——?”
“不清楚”防毒麵具下的聲音悶悶的,“但這也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今天必須回收他的屍體。”
遠處突然傳來金屬斷裂的巨響,整個下水道都在震顫。兩名隊員同時拔槍上膛,卻在聽到通訊器中傳來的冰冷女聲時立即立正:“已抵達c7區。”
領隊的眼中閃過狂熱的崇敬:“審判者大人親自出手,我們不會輸的!”他話音剛落,頭頂的水泥板突然被整個掀開,月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在幽暗的地下通道內,腐朽的管道與裸露的電線交織成一張危險的網。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如利刃般劈開黑暗,將前方鏽蝕的鐵門轟成碎片。金屬殘片四散飛濺,在牆壁上刮出尖銳的嘶鳴。
薇拉踏著精準的步伐穿過煙塵,黑色大衣的下擺紋絲不動,仿佛不受重力影響。她蒼白的掌心再次凝聚出耀眼的光團,隨著手腕輕轉,又一道路障在刺目的能量中化為齏粉。
“花序,你要保證你的安全。”懸浮的無人機傳出低沉的男聲,全息投影在潮濕的空氣中勾勒出焦慮的眉頭,“你應該清楚,你並不適合前線。這次是情況緊急,但你隻需要下達指令就行了——”
薇拉沉默不語,她心中的想法遠比任何人都要清晰明了。她深知自己的死亡所引發的連鎖反應將會是極其嚴重的,其影響遠遠超過王澤的隕落對白雲市造成的衝擊。那些被她套上枷鎖的異能者們,以及那些隻有她才能夠管控的禁忌,都將在她的心跳停止的那一刻失去控製,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就在她即將邁出下一步的時候,突然間,陰影中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薇拉措手不及,她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到了通道儘頭的那扇暗門上。
隻見反抗組織的伏擊者們從排水管道中如鬼魅一般躍出,他們手持改裝過的衝鋒槍,在這狹窄的空間裡編織出了一張致命的火網。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出,密集的火力讓人無處可逃。
“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無人機迅速展開了蜂巢式護盾,將子彈全部攔截下來。能量屏障上蕩起的漣漪,仿佛夜空中的閃電,瞬間照亮了襲擊者們手臂上的紋身——一隻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飛蛾。
“是飛蛾?&34;”無人機的聲音中夾雜著電子雜音,似乎對這個發現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果然是他們把王澤的屍體轉移了……”
話音未落,後方傳來整齊的戰術靴腳步聲。伊甸園的特種作戰小隊如潮水般湧入通道,他們的裝甲上還帶著下水道的苔蘚。子彈的嗡鳴與飛蛾組織的咒罵聲瞬間填滿整個空間。
薇拉的身影卻在此刻悄然淡去。當第一枚閃光彈炸開的強光席卷通道時,她已如幽靈般穿過槍林彈雨,手放在門把手上,推開門走了進去。
昏暗的病房內,消毒水的氣味被某種防腐藥劑的刺鼻甜香覆蓋。薇拉站在病床前,凝視著王澤蒼白的麵容。他的胸口幾乎沒有起伏,唯有心電監護儀上微弱的波動證明生命尚未完全離去。
“找到了,你做的很好。”通訊器中傳來沙啞的男聲,“他現在還是可控的狀態。裁決者很快就會將他帶回伊甸園,隻要他能撐到那時候就行——”
薇拉沒有回應。她緩緩摘下手套,冰冷的指尖輕觸王澤凹陷的臉頰。“是的,她很虛弱……”她低聲呢喃,像是在對空氣說話,“難得的機會,讓我做個測試吧。”
病房的藍光治療儀在她臉上投下詭譎的陰影。她俯下身,發絲垂落在王澤的頸側:“我來看你了,王澤。”指尖描摹著他乾裂的唇紋,“你瘦了,氣色好差。”手指滑到淩亂的黑發間,&34;你的副官會心疼的吧。&34;
心電監護儀的波形突然劇烈波動。王澤緊閉的眼皮下,眼球在快速轉動,枯瘦的手指微微抽搐,仿佛在夢魘中掙紮。薇拉屏住呼吸等待著,但最終,那些微弱的反應還是歸於平靜。
“都是我的錯……”薇拉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她撫摸著王澤頸側的注射痕跡,“紅月也好,暴亂也好……都是被我算計著走到這一步。”她的指甲突然刺入自己的掌心,鮮血滴在王澤的衣領上,“你聽得到嗎?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
病房的溫度驟降,牆壁上凝結出冰晶。薇拉染血的手懸在王澤咽喉上方:“那就回來吧,試試看。我想把你帶回到我身邊。”
“你要給他套上枷鎖?”無人機突然發出警報,掃描光束掃過薇拉滲血的指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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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沒有回答。地麵突然裂開細縫,幽藍色的荊棘破土而出,如同活物般攀上病床支架。那些帶刺的藤蔓纏繞上王澤的手腕,尖端分泌出晶瑩的液體,在皮膚上留下發光的紋路。
就在藍荊棘即將觸及王澤麵頰時,整麵落地窗突然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