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馬廠長的叮囑，劉秘書顫抖著手，從包裡麵掏出筆和本子，找了個受傷的軍人：“同誌你好，我想問一下這邊最缺什麼東西，我現在就想辦法聯係紡織廠進行采買。”
“你們還給我們捐啊。”男人不敢置信。
“捐。”劉秘書重重點頭：“隻要我們有能力一定捐。”
手裸露外麵，很快就被凍得麻木起來，劉秘書艱難地寫著年輕軍人說的每一樣東西，寫一兩下都要停一會，往手上哈氣。
年輕軍人讓他一會兒再寫，劉秘書搖頭道：“這是我這次行動最重要的任務，我想先做好。”
找年輕軍人問了缺的東西，劉秘書又問了幾個村民，他甚至都找了個小孩問缺什麼。
小孩吞咽著口水：“糖，我想吃糖。”
一旁的大人連忙拉住小孩：“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人家好心好意捐贈物資，肯定捐最重要的東西，好同誌，你彆管小孩的意見。”
劉秘書聞言蹲下身子，輕拍小孩的頭發。
小孩的頭發仿佛凝結成冰柱一樣，摸著硬邦邦的，劉秘書的心更揪了起來：“你等我，我下次給你帶糖，帶很多糖！”
“真的嗎？”小孩和劉秘書在漫天白雪之下許下了約定：“那我等你，你一定要來。”
三貨車的物資還是太少了，不過半個小時全部被搬空了。
因為幾位司機都是舟車勞頓好幾天，所以劉秘書便安排幾位司機修整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出發。
劉秘書端著一碗熱水，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外麵圍著的雪已經和房子差不多高，門口被艱難開了一條路方便出入。
房間裡麵全是軍綠色的棉被，劉秘書心揪著：“肖團長，你們這一間屋得住多少人啊。”
肖文屹掃了一眼：“七八十個，挨在一起睡暖和一點，劉秘書你先坐，我寫封信麻煩你帶給林清。”
“好！”
不過三分鐘，肖文屹就寫好了。
劉秘書驚訝地接過信封：“這就寫好了嗎？”
“提筆就不知道寫什麼了。”
肖文屹想了很久，隻在紙上麵草草寫了幾句話：林清同誌，感謝你和紡織廠捐贈的物資，我感受到你的善舉向我傳遞的溫暖和關心，對了，你做的羽絨服得到部隊領導的誇獎，希望你能繼續對此進行研究，期待你可以做出更防水更保暖的衣服。”
寫到這，肖文屹猶豫了好久好久，他想到林清說的他們是夫妻，應該坦誠相待。
這麼一想，肖文屹便提筆繼續寫上：“出來的這段時間，我很想你，希望你也很想我。”
其實他心裡麵還有很多話想和林清說的，可是寫在紙上卻不知道該怎麼寫下去。
寫好信後，肖文屹便出了房間參與分發物資的工作，他們所負責的是一個北方小城市，城市人口大約有三十萬人，所以隻能以家庭做劃分，儘量做到公平公正。
劉秘書幾人進行一晚上的調整，拖著一身的疲憊又開始了回家路。
紡織廠辦公室內，劉佳麗和林清分享著周來福新寫的小紙條：“小林，周來福讓我把派到成衣車間的人抽回來幾個。”
“那就抽吧。”林清看著紙條上麵的字，心想還不到收網的時候，還得再等等。
她小聲地附在劉佳麗的耳朵邊說著悄悄話。
“行，我知道了。”劉佳麗露出勝利的微笑，再次將紙條好好地放進抽屜裡麵，還用鎖認真鎖好。
很快，劉佳麗就按照周來福的安排，滿臉怒氣地衝進成衣車間。
指著林清大聲罵著：“林清，你就是個自私虛偽的人，我算是看明白你了！”
工作的十來號人都是迷茫的你看我，我看你。
隻有兩個人麵色淡然地看著熱鬨。
劉佳麗繼續開口道：“我不管，我現在不願意把四車間的人借給你了，快點把人還給我！”
劉佳麗猛拍桌子，聲音一聲吼得比一聲大：“四車間的人，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不跟著林清乾！要不就跟著我走！她林清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給不了你們想要的未來！”
“啊？”張和華連忙站了起來，著急地開口道：“劉主任，我們成衣車間人本來就少，你怎麼能把人帶走啊，你帶走了我們該怎麼辦？”
“你問我乾什麼？你問問你們的好領導乾了什麼好事？”劉佳麗怒聲罵著：“成衣車間的人都是我幫忙找的，結果呢，她一點舊情都不念，從頭到尾都在利用我！”
“這……”張和華慌張地看向林清：“林主任，這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怎麼辦怎麼辦，可千萬不能讓把人帶走啊。”
林清一副失望的樣子看著劉佳麗：“你說我利用你了，我怎麼利用你了？”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劉佳麗指著原本是四車間的幾個人：“我問你們究竟是跟我回四車間，還是跟林清繼續待在這裡。”
被指著的幾個人，滿臉為難。
林清表露出一副被傷透了的樣子：“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把人都帶走了我該怎麼辦？”
“關我屁事。”劉佳麗冷漠開口，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良久終於有兩人站了起來：“劉主任，我跟你回四車間吧。”
“行!”劉佳麗點頭，看向其他人：“你們都不跟我走，是吧？等著有你們後悔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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