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深從重症監護室出來以後,茶飯不思,滴水不進,一直趴在病房門口往裡張望,怎麼都不肯離開。
因為嗆過水的原因,斷斷續續不停咳嗽,有時候甚至咳嗽到麵紅耳赤,上氣不接下氣。
家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勸誡無果後,隻能萬分無奈守在一旁。
林沛又急又心疼,雙眼含淚開導:
“深深,你什麼東西也不吃,怎麼會有力氣等夏言醒來?”
一旁的李珊珊,也提著重新打好的飯菜,湊了上來:
“是啊,顧雲深,你就吃點東西吧!”
顧雲深麵無表情,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重症監護室裡的夏言:
“夏言也一直餓著呢,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在裡麵受苦。她什麼時候醒了,我就什麼時候吃東西、。”
林沛一聽,心一下就涼了一截。
如果夏言一直不醒,或者最終香消玉殞......
那她的寶貝兒子,難道也要跟著殉情不成。
如此一想,她悲從中來,哭的更狠:
“深深.....你這個樣子......你想急死媽媽嗎?”
怎知顧雲深不為所動,閉口不言。
於是隻能一邊流淚,一邊陪著顧雲深死守。
她從未有過一刻,像現在這般希望夏言好。
經此一事,她深刻體會到顧雲深對夏言的感情有多濃烈。
也是第一次害怕,這個比自己還倔強固執的寶貝兒子,他會為了夏言,再做出什麼沒有理智的事情來。
隻要夏言好起來,她的兒子,就能好。
一群人就這樣在重症監護室外耗了幾個小時,直到醫生來查房,意外發現顧雲深不在自己病床上,才來強行把顧雲深架走輸液。
翌日上午,顧雲深被拉去做肺部ct。
剛走沒一會兒,重症監護室的醫生就出來通知,家屬可以對夏言進行第二次探視。
歐陽辰換好隔離衣,全身消完毒,跟著醫生進到了重症監護室裡。
一日未見,仿佛隔了幾個春秋。
歐陽辰步步走近,在看見女孩戴著氧氣麵罩,消瘦蒼白的臉後,猩紅混沌的眼裡,彌漫起厚厚的水霧。
他站在床邊看她,不動聲色的麵孔之下,卻是徐徐顫抖的肩膀。
醫生麵色擔憂的說道:
“病人到現在都沒醒,你們一定要多跟她說說話,如果還是不能喚醒她......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凶多吉少.....
一字一句,是擊垮歐陽辰心裡防線的匕首。
他節節敗退,隱忍的情緒一觸即發。
他慢慢在夏言身邊坐下,視線掃過夏言的眉眼,氧氣麵罩下隱約可見的鼻翼和嘴唇,脖頸,以及被蓋住的整個身軀,淚水也在陰鬱的臉上滑落。
他將目光收回,抬起指尖撫觸她蒼白的臉,嘴角在笑,眼睛卻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