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鄉親氣息的城堡裡,到是青煙嫋嫋。
儘管到了三月中旬,昨天依舊下了一場大雪,把弓形的土木堡變成粉妝玉砌的世界。
這裡是千年古鎮,方圓有數千米的住宅,四周有幾丈高的城牆堡壘,堅固無比,這裡,全部住著瓦剌和韃靼人,也有極少數的穿著花裡胡哨的它族人。
狹窄的小胡同裡,是一個四合院老客棧,房間後邊,有泥土切成的煙囪,煙囪四周,雪水順著房簷,牆頭流過一道道痕跡,冰龍柱子有一尺多長。
院子裡,台階毫無章塵,高低不平,到處都是散亂的腳印。
這是土木堡最偏僻的一家客棧,老掌櫃有五十多歲,留著長長的山羊胡子,眼睛從來沒有睜開過,瞪大的時候,也是一條線,他竟然擁有三個女人做老婆,還有五六個夥計幫忙。
此時,小院裡,到處是蠻力疙瘩說話聲,砍柴聲,潑水聲,小孩子的嬉笑聲,婦人的怒罵聲,彼此起伏,不絕於耳。
客房因為這場大雪,早已住滿。
一邊的偏房裡,住著一對夫妻,他們穿著胡服,配備著剔骨短刀,還帶著一個長長的包裹。
他們住進來之後,就很少出門。
這對兒夫妻,男的叫溫龍,女的叫宋蓉,他們麵色陰沉,很少說話。
隻要有錢,店家才不管彆的,這些韃靼雖然魯莽,可是對自己的客人,還是挺恭敬的。
夜深人靜的時候。
炕頭上,才聽到瑟瑟的很輕的哭聲“蓉,對不起你,我不該帶你去京師,更不該相信王檔頭的話,更不該……我該死!”
宋蓉把溫龍的頭抱在懷中,拉拉被子,蓋住他的肩頭,輕聲安慰道“夫君,一步錯,步步錯,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但願王檔頭說話算數,我們這次回去,就隱居山林,好嗎?”
溫龍連連點頭“不知道這一關我們能不能過去,我看他們看出來了!”
“不管多大的雪,我們都要走,快點離開這生死之地。等他們看出來,也來不及的。”
“我看今天那烏斯兆斯臉色不對……”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當年我們在武當,那時候多麼開心!”
“親,你說,王檔頭讓咱們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咋就想不明白?”
“夫君,我看這應該不是他的主意,他背後應該還有人指使。”
“那我們去武當那一趟又為了什麼?他們是在引誘什麼人?”
“夫君,伴君如伴虎,不要想太多……”
外邊,突然起風!
風中夾著雪沫漫天飛舞!
溫龍和宋蓉相濡以沫,緊緊貼在一起,互相嗬護著來自對方的真誠。
天過寅時,也是一天最冷的時刻,連條狗都不會出門。
四合院裡,卻突然走出四個穿著狐皮裘衣,麵帶狼頭怪獸麵罩的人,那狼頭做的逼真,一雙眼森森逼人,血盤大口裂開,露出獠牙,滿臉如同刺蝟一樣的硬毛,如同鋼針一般,夜色下,顯得猙獰可怕。
他們絲毫不怕踏雪的腳步聲,穿過一間間房門,乾脆直接的奔向溫龍夫妻的住處。
其中一個嘰哩哇啦低聲說道“就是這兒,下手吧!”
“不要大意,他們不同彆人,聽說武功出神入化!”
“敖漢,你也不用助長他人之風,他們不就會耍幾下花架子。”
“哼,你呀,非吃虧一次才肯服氣。”
又一個督促道“這時候吵什麼,有話回去再說。”
另外三個不再出聲,第二排左邊那漢子從懷裡摸出兩把飛刀。
他動作嫻熟,小刀在門縫中左右劃拉!
門栓被一點點的撥開……
裡麵傳出輕微的香甜的鼾聲……
三個人影手揣著手,在門口等著,拿飛刀的躡手躡腳向裡麵走去!
土炕的對麵,櫃子後,忽然飛出一條黑影,從側麵向著拿飛刀的發出襲擊!
拿飛刀剛剛適應屋子裡漆黑的狀態,卒然間發覺危險,他轉身……揮刀……
但他還是慢了!
對方的剔骨刀已經劃開他的脖頸。
從他口中隻能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門口那三人也是在同伴發出輕微哼聲中知道情況的,他們這時候才慢慢看清楚。
“度日不!”他們操著瓦刺語,低聲輕呼,接著一同撲出……
土炕上的被子掀起來,宋蓉也早已跳起來,從長長的包裹著抽出兩把寶劍,一把扔給拿著剔骨刀的溫龍,口中說道“是時候拚一拚啦!”
三個狼頭蒙麵漢子此時各持兵器,一前一後撲出,他們動作彪悍,出手敏捷,最少都受過幾十年的苦練。
溫龍和宋蓉則身法輕靈,剛柔相濟,一招一式,恰到好處。
“長虹落日!”
溫龍低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