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亂象初察_穿越趙括之西域稱雄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0章 亂象初察(1 / 1)

趙括伸出手,將象征武安君身份的玉玨,小心翼翼地放入貼身布囊,動作透著幾分凝重。他套上粗麻短打,銅鏡中映出一個麵容黧黑、仿若質樸馬夫的模樣。趙括俯身,從灶坑邊抓起一把鍋底灰,在掌心揉搓後,狠狠往臉上一抹,原本還算白淨的麵龐瞬間變得灰黑,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他順手從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鏽跡斑斑的匕首,隨意地彆在腰間。一切準備就緒,他猛地抬腳,“哐當”一聲踹開營帳後門。親衛統領聽到動靜匆匆趕來,剛要開口阻攔,卻被趙括投來的目光釘在原地。那目光如淬毒的冷箭,寒芒四射,正是當年在涇水河畔,趙括為扭轉戰局,毅然下令截斷親衛退路時才有的決絕。親衛統領見狀,隻能無奈地咽下到嘴邊的話,眼睜睜看著趙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一踏入城西貧民窟,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撲麵而來,趙括不禁皺起眉頭。汙水溝中泛著綠瑩瑩的詭異幽光,成群的蠅蟲在上方嗡嗡盤旋,好似一團團黑色的煙霧。他貓著腰,悄無聲息地蹲在一家酒肆的角落。鄰桌,幾個趙國老兵正吆五喝六地劃拳,酒氣熏天。“那些秦國崽子,純粹是自找的!”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猛地灌下一大碗濁酒,酒液順著他粗壯、虯結的脖頸肆意流淌,浸濕了胸前大片衣衫,“能讓他們當隸臣妾,那是天大的恩賜,居然還敢造反,簡直是不知死活!”他的話音剛落,蜷縮在角落裡的老卒,像是被這話刺痛,突然抬起頭,聲音沙啞卻透著悲涼:“王上撥下的軍糧,足足有三成被那些黑心官吏摻了沙土。咱們這些趙國老兵填飽肚子都費勁,更何況那些秦國降卒,他們的日子怕是連畜生都不如!”

趙括聽著,手指不自覺地在粗陶碗沿上用力捏緊,指節泛出青白之色。碗中渾濁的麥酒,也因他的動作泛起一圈圈細密的波紋。他眼角餘光瞥見酒肆老板,正滿臉堆笑地給新來的客人倒酒。那倒出的褐色液體濃稠如泥漿,還混雜著一股刺鼻的酸味,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可疑。“客官,您瞧好了,這可是咱店裡珍藏的上等粟米酒,口感醇厚,回味無窮。”老板一邊說著,一邊露出缺了半顆門牙的嘴,笑得眼睛眯成了縫,那口音帶著濃濃的市井氣息,“跟那些給降卒喝的泔水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彆,強上百倍都不止!”

趙括喝完碗裡的殘酒,起身離開酒肆。他穿過一條條蛛網密布、狹窄逼仄的街巷,每走一步,腳下的石板都發出“嘎吱”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終於,在一處廢棄的馬廄中,他發現了三個秦國降卒。他們擠在一堆發黴的草堆上,身形瘦弱,麵容憔悴。其中一人正用一塊尖銳的碎陶片,艱難地刮著腿上的膿血,那傷口因被烙鐵燙傷後長期得不到妥善醫治,已經開始潰爛,散發出陣陣惡臭。“在秦國當隸臣妾的時候,雖說日子苦了些,好歹還能混口飯吃,不至於餓死。”一個年輕的降卒,一邊啃著手中那塊發黑、硬邦邦的菜團子,一邊嘟囔著,他的指甲縫裡嵌滿了泥垢,整個人顯得邋遢又落魄,“可到了趙國,這裡的官吏簡直喪儘天良,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比畜生都不如!”說著,他像是被怒火點燃,猛地掀開身上那件破舊不堪的衣裳,露出胸口那猙獰的烙印。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那烙印泛著詭異的青色,猶如一條張牙舞爪的惡蛇,深深刺痛了趙括的雙眼。“瞅瞅這標記,他們就是把我們當成畜生,隨意踐踏,肆意欺淩!”年輕降卒的聲音帶著哭腔,在空蕩蕩的馬廄裡回蕩,滿是悲憤與絕望。

夜深了,軍營的柵欄在呼嘯的夜風裡劇烈搖晃,發出“吱呀吱呀”的刺耳聲響,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哀怨。趙括混在巡夜的兵丁隊伍中,腳步沉穩,神色自然。路過一處營帳時,他聽見兩個什長正在低聲議論。“那些將軍們,整天一門心思就知道爭功邀賞,誰會真正關心降卒的死活?”其中一個什長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不屑,“就說前日送來的那五百個降卒,一路上缺吃少喝,居然活活餓死了三十個,真是造孽!”“哎,聽說武安君打算推行新製度,整治這些亂象?”另一個什長的聲音更低了,透著一絲擔憂,“可他再怎麼厲害,能鬥得過王上,還有朝堂上那幫老謀深算的大臣們嗎?我看這事兒懸得很。”

村落的打更聲悠悠傳來,沉悶地敲過二更。趙括趁著夜色,悄然摸到村正家的後牆。透過糊著窗紙的窗戶,屋內晃動的人影清晰可見,村正那帶著幾分醉意的聲音,也順著夜風飄了出來。“咱趙國肥沃的田地,憑什麼要給那些秦國的雜種耕種?這不是瞎胡鬨嘛!明天就把他們統統趕到北山去,讓他們去啃那些石頭,那裡的石頭可比土都多!”話音剛落,屋內傳來“嘩啦”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響,緊接著,是女人驚恐的尖叫:“你是不是瘋了?武安君特意交代過,要善待這些降卒,你要是這麼乾,會惹出大禍的!”“武安君?哼!”村正冷哼一聲,語氣裡滿是嘲諷,“他能在這兒待幾天?王上派來的使者馬上就到了,到時候,第一個拿他開刀的,說不定就是王使。咱們還是得按老規矩辦事,彆跟著瞎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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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括背靠土牆,聽得牙關緊咬,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跡,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濕。遠處,傳來一陣淒厲的狼嚎,那聲音悠長而陰森,與不遠處嬰兒微弱的啼哭交織在一起,在這寂靜得可怕的夜裡,顯得格外淒涼,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哀號。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暴動那晚,少年降卒眼中那如死灰般的絕望,還有城牆上用鮮血寫下的“秦法殺人,趙法吃人”幾個大字,每一筆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在他的心口。

當第一縷晨光如利劍般刺破厚重的雲層,灑在這片飽經滄桑的土地上時,趙括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馬服邑城門口。昨日被燒毀的店鋪前一片狼藉,幾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孩童,正為爭搶一塊發黴的餅子扭打在一起。他們瘦小的手指在爭搶中被劃破,殷紅的鮮血滴落在沾滿塵土的麵餅上,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眼。趙括望著這一幕,心中一陣刺痛,眉頭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走進一間煙熏火燎、彌漫著刺鼻氣味的鐵匠鋪,趙括一眼就瞧見獨臂鐵匠正彎腰忙碌著。鐵匠的鐵砧上,靜靜躺著半把斷劍,劍身還殘留著未乾涸的暗紅血跡,在昏暗的光線中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這是暴動那晚,我在街頭撿到的。”鐵匠直起腰,順手往嘴裡塞了塊發黑、硬得像石頭的鹹菜,一邊咀嚼一邊說道,“那些參與暴動的降卒,好多都是我在長平戰場上的老對手。他們當初投降的時候,滿心想著能活著回家,看看自己的婆娘孩子,過上安穩日子。”說到這兒,鐵匠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他猛地舉起手中的鐵錘,重重地砸在鐵砧上,火星四濺,“可現在呢?看看他們過的都是什麼日子,活著比死了還遭罪,這世道簡直沒天理了!”

在染坊幫忙搬運染料時,趙括混在一群女工中間,默默聽著她們的閒聊。“你們聽說了嗎?城東有個寡婦,就因為好心給了降卒一碗米湯,居然被那些狠心的官吏打得半死,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一個女工壓低聲音,滿臉憤慨地說道。“可不是嘛,這世道變得太快,好人根本就沒活路。”另一個女工接過話茬,聲音裡帶著哭腔,“我男人在長平戰場上拚死拚活,最後戰死沙場,到現在連塊像樣的墳頭都沒有。可那些降卒呢,雖說犯了錯,可也不該被這麼欺負啊。”女工們你一言我一語,話語裡滿是對世道不公的無奈與憤懣。

夜幕再次如墨般籠罩大地,趙括瞅準時機,混進了關押受傷降卒的破廟。剛一踏入,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肉惡臭撲麵而來,熏得他幾乎喘不過氣。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幾十個傷兵橫七豎八地擠在破舊的草席上,傷口處爬滿了蠕動的蛆蟲,讓人不忍直視。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兵,正用一把豁口的木勺,艱難地給身旁的同伴喂水。水從碗邊不斷漏出,滴落在同伴那已經潰爛、慘不忍睹的傷口上,引得同伴發出痛苦的呻吟。“大夫說了,藥已經用光了,沒辦法再給我們醫治。”老兵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滿是絕望與無助,“他們這是要眼睜睜看著我們自生自滅啊。”

在賭坊昏暗幽深的暗巷裡,趙括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貓著腰,正準備行竊。趙括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去,穩穩地抓住了小賊。小賊身形骨瘦如柴,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他懷裡緊緊揣著半塊硬得像石頭的乾糧,那是他偷來準備給家人救命的食物。“求求您,千萬彆殺我!”小賊嚇得渾身顫抖,哭嚎著哀求道,“我娘已經快餓死了,那些官吏把救濟糧都偷偷賣了,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啊!”趙括看著小賊那驚恐絕望的眼神,心中一軟,緩緩鬆開了手。小賊如獲大赦,連滾帶爬地消失在黑暗中,隻留下一路急促、慌亂的喘息聲。

第七天傍晚,夕陽的餘暉將整個馬服邑染成一片昏黃。趙括蹲在城門口的糞坑旁,默默聽著兩個運糞苦力的交談。“你知道為啥那些降卒會暴動嗎?”年長的苦力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滿臉憤懣地說道,“他們的妻兒在秦國被當成畜生一樣使喚,過著非人的日子。好不容易到了趙國,想著能有口飯吃,有個活路,可結果呢?在這兒同樣受儘欺淩,根本活不下去。換作是你,你能忍嗎?”年輕的苦力聽了,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著說:“可咱們又能有啥辦法呢?就像這糞水,被人踩在腳下,隻能默默忍受,連個反抗的聲音都不敢出啊。”

趙括緩緩起身,膝蓋因為長時間的蹲姿,發出“哢哢”的聲響,仿佛在抗議他連日來的奔波勞累。他抬眼望向暮色中馬服邑高低不平、錯落有致的屋頂,這些天聽到的每一句話,看到的每一幕,都像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街邊的酒旗在微風中獵獵作響,酒肆裡不時傳出醉漢們不成調的歌聲,可這歌聲卻怎麼也掩蓋不住角落裡那些百姓壓抑的啜泣聲。不遠處,一個老嫗拄著一根破舊的拐杖,在垃圾堆裡艱難地翻找著可以果腹的食物,她那佝僂的背影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淒涼、孤獨,仿佛被整個世界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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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月亮如銀盤般緩緩爬上城頭,灑下清冷的光輝,趙括走進一家毫不起眼、隱匿在街角的藥鋪。藥鋪老板正專注地搗著藥,臼杵撞擊的聲音有節奏地響起,在這寂靜的夜裡,仿佛是一首低沉的悲歌。“客官,您要點什麼藥?”老板頭也不抬,聲音平淡地問道,“治外傷的草藥,五錢銀子一副;要是治心病的藥,那可就無價了。”趙括盯著藥櫃上那些落滿灰塵、排列整齊的藥瓶,腦海中思緒萬千,突然開口問道:“老板,如果要治好這滿城的‘病’,該用什麼藥呢?”老板手中的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停了下來。他抬起頭,上下打量著趙括,眼神裡透著一絲疑惑與探究,沉默良久,才緩緩說道:“這病啊,已經深入骨髓,病入膏肓,普通的藥根本無濟於事。除非……”“除非什麼?”趙括急切地追問。老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望向遠方,緩緩吐出幾個字:“除非換一副心腸,換一套規矩。”

趙括離開藥鋪時,街市已漸漸安靜下來,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打破這夜的寧靜。他路過一家棺材鋪,裡麵傳出“叮叮當當”的釘棺聲,每一下敲擊都像敲在他的心坎上。棺材鋪老板哼著一首不知名的小調,手上的錘子有節奏地起落,動作嫻熟而機械。“客官,您要訂棺材嗎?”老板笑著問道,臉上的笑容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詭異,“咱店裡新到的柏木棺材,質地堅硬,結實得很,能裝下這世上所有的冤魂。”趙括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盯著那些排列整齊、散發著幽光的棺材,仿佛透過它們,看到了無數個因不合理製度而含冤死去的冤魂,正張著嘴,無聲地控訴著這世間的不公。

回到住處,趙括從貼身布囊裡掏出那枚玉玨,輕輕放在油燈下。玉玨溫潤的光澤,柔和地映照著他那滿是疲憊、憔悴的臉龐,也照亮了案頭攤開的竹簡。他緩緩提起狼毫,筆尖蘸滿墨汁,在竹簡上鄭重地寫下第一個字。就在這時,窗外的風突然大了起來,“呼呼”地吹著,吹得窗紙“嘩嘩”作響,那聲音仿佛是無數個聲音在呐喊,在歡呼,又像是在為這亂世中受苦受難的百姓悲泣,為即將到來的變革而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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