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宮那巍峨的大殿內,青銅香爐中升起的嫋嫋青煙,如輕紗般緩緩彌漫,將早朝的玉階籠罩在朦朧薄霧裡,為這莊嚴肅穆的朝堂添了幾分虛幻之感。趙括的支持者與反對者,恰似兩支嚴陣對峙的軍隊,壁壘分明地分列在丹墀兩側,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一場風暴一觸即發。
老將軍樂乘,身姿挺拔如鬆,雖年事已高,卻依舊精神矍鑠。他拄著那根精美的雕花銅杖,每一步都踏得沉穩有力,甲胄上的犀角裝飾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閃爍著冷冽的寒光。樂乘聲如洪鐘,打破了朝堂的寂靜:“諸位,馬服君推行的軍功授田製,效果顯著。這一製度讓邊境流民看到了希望,紛紛踴躍入伍,為趙國效力。就拿去年來說,雁門關守軍因這一製度,戰力提升了足足三成!這無疑是強兵之策,對我趙國抵禦外敵、鞏固邊防意義重大,實乃利國利民之舉啊!”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在大殿內回蕩,讓不少人暗自點頭,認可其所言不虛。
然而,樂乘的話音剛落,禦史大夫公孫弘便迫不及待地甩動著繡滿獬豸圖案的袖袍,快步出列。公孫弘麵色陰沉,手中的象牙笏板重重地磕在青磚地麵上,發出清脆而刺耳的聲響,仿佛是對樂乘觀點的強烈駁斥:“哼,樂將軍此言差矣!縱容邊將私授田畝,這分明是在公然收買人心!如今在馬服邑治下,百姓們隻知有馬服君趙括,卻全然不知有趙王陛下!長此以往,王權威嚴何在?趙國的政令又該如何推行?這等行為,實在是居心叵測,不得不防!”公孫弘言辭犀利,字字如刀,瞬間在朝堂上掀起一陣波瀾,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番激烈的言辭,宛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瞬間劃破了原本看似平靜的朝堂氛圍。趙括的叔父趙豹,此刻正站在人群之中,他緊緊捏著朝服的一角,由於用力過猛,手指關節都已泛白。趙豹心中暗叫不好,他不經意間瞥見趙王正坐在龍椅之上,手中無意識地把玩著玉佩,且把玩的速度明顯加快。趙豹跟隨趙王多年,深知這是君王動怒的前兆,不禁心中一凜。他正要挺身而出,開口為趙括辯駁,卻忽聽太傅觸龍輕咳了一聲。
觸龍,這位曆經三朝的元老重臣,鶴發蒼蒼,麵容憔悴卻眼神深邃。他緩緩向前邁出一步,身上的朝服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飄動。觸龍的聲音略顯蒼老,卻又透著一股沉穩:“老臣以為,改革一事,本就利弊皆有。不可否認,馬服邑的冶鐵新法成效顯著,讓我趙國的軍械變得更為精良,在戰場上更具優勢。然而,任何改革都需循序漸進,驟然推行如此激進的變革,恐怕地方官吏一時間難以適應,反而會引發諸多亂象。”觸龍的話語看似不偏不倚,極為中立,可明眼人都能聽出,他這是在委婉地暗示趙括行事過於操之過急,改革的步子邁得太大,可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負麵後果。
早朝結束後,支持趙括的少壯派將領們如同往常一樣,相約聚在城郊的一家酒肆之中。這家酒肆雖地處偏僻,卻因酒水醇厚、菜肴可口,深受這些將領們的喜愛。此時正值寒冬臘月,酒肆內炭火熊熊,暖意融融。年輕氣盛的騎將趙旃,滿臉怒容,他猛地將手中的酒碗重重砸在木桌上,隻聽“砰”的一聲巨響,濺起的酒液在粗陶碗沿凝成了一顆顆細小的珠串,恰似他此刻憤懣不平的心情。趙旃咬牙切齒地罵道:“公孫弘那老匹夫,簡直是不可理喻!他分明就是嫉妒馬服君的赫赫功績!想當初,他兒子在代郡私吞軍糧,犯下如此大罪,他卻百般遮掩,不見他如此義正言辭地出來指責。如今卻對馬服君的改革橫加阻攔,處處刁難,其心可誅!”
趙旃的話音尚未落下,酒肆的門簾突然被一股強勁的寒風吹得高高揚起,刺骨的寒風裹挾著紛紛揚揚的雪粒呼嘯而入。眾人下意識地轉頭望去,隻見趙括身披一襲玄色大氅,身姿挺拔地立在門口。他的睫毛上凝著一層薄薄的白霜,麵色冷峻,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堅毅。眾人見狀,紛紛慌忙起身,向趙括行禮。趙括卻隻是輕輕擺了擺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他大步走到桌前,摘下腰間懸掛的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大口辛辣的烈酒,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讓他微微皺了皺眉頭。趙括放下酒葫蘆,神色凝重地說道:“諸位,明日朝會,那幫人怕是要拿‘逾製’一事大做文章,我們不得不防。”眾人聽了,皆是麵色一凜,紛紛點頭,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一處,反對者們的密會正在公孫弘的私宅中悄然進行。公孫弘的書房布置得極為奢華,四周的牆壁上掛滿了名貴的字畫,地上鋪著柔軟的波斯地毯。此時,書房內燃著昂貴的龍腦香,嫋嫋香煙氤氳繚繞,讓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神秘而高雅的氣息。公孫弘坐在主位上,麵色陰沉,他緩緩展開一卷竹簡,竹簡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趙括在馬服邑的種種改革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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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弘用手中的象牙簽,指著竹簡上的一處記載,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光芒:“諸位請看,他新鑄的‘飛電弩’,據可靠消息,其射程比王庭兵工坊所造的強弩多出整整三十步!這意味著什麼?若任由他將此等先進技術在軍中推廣,以後軍中將士隻知有他馬服君的‘飛電弩’,誰還會把王命放在眼裡?長此以往,軍隊豈不是要淪為他趙括的私人武裝?”眾人聽了,皆是麵色大變,紛紛露出擔憂之色。
上黨郡守韓倉坐在一旁,他搓著凍得發紅的雙手,身上那件皮裘領口的狐毛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抖動。韓倉壓低聲音,神色神秘地說道:“我還聽說,他在暗中訓練一支‘影子軍’,這軍隊裡的人,全是從死囚裡挑選出來的亡命之徒。這些人一旦被煽動起來,後果不堪設想啊!”此言一出,屋內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的神色愈發驚恐。一時間,書房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商討著應對之策,陰謀的種子在這片黑暗中悄然生根發芽。
隨著雙方爭論的日益激烈,朝堂上的交鋒也逐漸升級,變得愈發驚心動魄。在某次朝會上,公孫弘早有準備,隻見他突然雙手高高捧出一卷泛黃的竹簡,竹簡上的字跡雖已有些模糊,但依舊能勉強辨認。公孫弘的聲音尖銳而高亢,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驚得梁間棲息的燕雀紛紛撲騰著翅膀,四處亂飛:“陛下,諸位大臣!根據我趙國祖製,封地將領不得擅自鑄幣。然而,如今馬服邑竟公然流通起‘馬服刀幣’,這等行為,分明是對祖製的公然踐踏,是徹頭徹尾的僭越之舉!若不加以嚴懲,國法威嚴何在?祖宗規矩又該置於何地?”公孫弘言辭激烈,慷慨陳詞,臉上滿是義憤填膺之色。
麵對公孫弘的指責,趙括卻顯得極為鎮定,他不慌不忙,從容地從袖中取出一枚嶄新的刀幣。此時,恰好有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幣麵的“馬服”二字上,刀幣瞬間泛出冷冽的金屬光澤,熠熠生輝。趙括舉起刀幣,麵向眾人,聲音沉穩而有力:“禦史大夫莫要激動。此幣乃為方便邊境貿易而鑄造。邊境之地,貿易往來頻繁,以往使用的貨幣多有不便。為解決這一難題,我才命人鑄造了‘馬服刀幣’。且每一枚刀幣上,都刻有邯鄲督造官的印記,以示正統。若禦史大夫覺得此事不妥,大可派人前往鑄幣工坊,詳細查驗,一切自會真相大白。”趙括的話語有理有據,邏輯清晰,讓公孫弘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然而,朝堂上的紛爭並不僅僅局限於朝堂之上,暗流也在後宮悄然湧動。趙王最寵愛的鄭姬,近日頻繁召見朝臣眷屬,她所居住的椒房殿內,終日飄著靡靡之音,氣氛奢靡而曖昧。一日,鄭姬身著華麗的服飾,在花園中賞花,她身旁簇擁著一群宮女和朝臣眷屬。鄭姬看似不經意地對公孫弘的夫人說道:“聽聞馬服君的飛騎營裡,有不少人原本是要充入掖庭為奴的。這些人如今卻在飛騎營中耀武揚威,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這話看似輕描淡寫,卻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入了一顆巨石,瞬間掀起千層浪。公孫弘的夫人聽了,心中一驚,表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敷衍地應和了幾句。
很快,這句話便傳到了公孫弘耳中。公孫弘當夜便秉燭修書一封,言辭極為懇切地建議趙王“整肅宮闈,以防武將與內廷勾結,危及王室安危”。公孫弘深知,若能借助趙王之手,整治後宮,打壓趙括在後宮的潛在勢力,無疑將在這場朝堂紛爭中占據更大的優勢。
在這場錯綜複雜的紛爭中,一些中立勢力的態度變得尤為關鍵,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影響到局勢的走向。此時正值寒冬,平原君趙勝府中的梅花卻開得正盛,滿院的梅花傲雪綻放,紅白相間,美不勝收。然而,平原君趙勝卻無心賞景,他眉頭緊鎖,一臉愁容地對著來訪的藺相如歎息道:“藺丞相,如今朝堂已然分裂成兩派,雙方爭鬥不休,水火不容。這股紛爭甚至蔓延到了市井之中,百姓們都在議論究竟是該‘擁馬服’還是‘尊王命’。長此以往,趙國必將陷入內亂,國勢危矣!”藺相如輕撫著腰間佩戴的玉璧,目光深邃而憂慮,他微微搖頭,感慨道:“當年廉頗與我,尚能將相和,攜手共保趙國安寧。如今的局麵,卻遠比當年複雜得多,各方利益糾葛盤根錯節,實在是讓人憂心忡忡啊……”藺相如的話戛然而止,他與平原君趙勝對視一眼,兩人心中都明白,如今趙國所麵臨的困境,遠非當年可比,想要化解這場危機,談何容易。
隨著雙方矛盾的不斷激化,朝中甚至出現了武力衝突的苗頭,局勢愈發緊張,一觸即發。一次朝會後,趙括的支持者與反對者在宮門外狹路相逢。公孫弘的隨從仗著主人的權勢,故意衝撞趙括的馬車,雙方瞬間從口角之爭演變成了激烈的肢體衝突。眾人推搡扭打在一起,場麵一片混亂。就在侍衛們紛紛拔出佩劍,眼看一場血腥廝殺即將爆發的千鈞一發之際,藺相如恰好路過此地。藺相如見狀,大驚失色,他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用自己的身體隔開了雙方。藺相如厲聲喝道:“諸位皆是趙國重臣,肩負著保家衛國的重任,怎能在此處肆意鬥毆,成何體統?”眾人聽了,皆是一愣,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這場衝突最終在藺相如的極力調解下,暫時平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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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事鬨到趙王麵前,趙王卻隻是神色冷淡地說了句:“各打五十大板,以示懲戒。”趙王的這句話看似公允,不偏不倚,實則讓雙方的矛盾更加激化。趙括的支持者們認為趙王偏袒公孫弘一方,心中滿是不滿;而公孫弘的人則覺得趙王對他們的處罰過重,也心生怨恨。雙方的矛盾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隨時都可能再次爆發,且更加猛烈。
為了爭取更多的支持,扭轉不利的局勢,趙括開始主動示好。他精心籌備,邀請朝中重臣前往馬服邑參觀,意圖讓眾人親眼目睹他的改革成果。在馬服邑,趙括帶領眾人參觀了新建成的冶鐵工坊。工坊內,爐火熊熊,工匠們忙碌地穿梭其中,先進的冶鐵設備有序運轉,一件件精良的兵器在火花四濺中誕生。隨後,眾人又來到演武場,隻見訓練有素的飛騎們在場上縱橫馳騁,表演了精湛絕倫的騎射技藝。改良後的“飛電弩”更是威力驚人,百步穿楊,箭無虛發,讓在場的眾人驚歎不已。趙括親自為賓客們斟酒,他指著遠處的屯田,滿臉自豪地介紹道:“諸位請看,這些荒地原本廢棄多年,無人問津。如今在百姓們的辛勤開墾下,不僅糧食產量大幅增產,還能為軍隊源源不斷地提供兵源。此乃一舉兩得之策,對趙國的發展壯大意義非凡。”趙括言辭懇切,滿懷誠意,希望能借此機會打動眾人,贏得他們的支持。
然而,公孫弘等人卻對此不為所動。在回程的馬車上,公孫弘望著窗外的景色,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哼,不過是些花架子罷了,難掩其野心。這些所謂的改革成果,不過是他趙括為了籠絡人心、鞏固自身勢力的手段。我們切不可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公孫弘的話,如同冷水一般,澆滅了趙括試圖爭取支持的希望之火,雙方的矛盾依舊僵持不下,難以調和。
與此同時,反對者們也在加緊行動,他們一心想要置趙括於死地。他們四處搜羅趙括改革過程中的各種“把柄”,甚至不惜偽造一些文書,企圖坐實趙括“謀反”的罪名。公孫弘更是花費重金,買通了趙王身邊的近侍,讓其在趙王耳邊不斷進讒言,詆毀趙括。在他們的精心策劃下,漸漸地,趙王對趙括的態度愈發冷淡,在朝會上也不再像以往那樣重視趙括的建議,趙括在朝堂上的處境愈發艱難。
在這場紛爭的關鍵時刻,一個意外事件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打破了原有的微妙平衡。馬服邑突發瘟疫,疫病迅速蔓延,百姓們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趙括深知疫情的嚴重性,若不及時控製,必將造成生靈塗炭的悲慘後果。在這緊急關頭,趙括來不及向趙王請示許可,便果斷調用了周邊郡縣的藥材,全力投入到抗疫行動中。
然而,反對者們卻抓住這個機會,在朝堂上大肆彈劾趙括“目無王法,擅自調兵遣將”。公孫弘義憤填膺地指責道:“陛下,趙括此舉簡直是膽大包天!未經王命,便私自調用周邊郡縣的物資,這是對陛下權威的公然挑釁,是對國法的嚴重踐踏。若不加以嚴懲,日後還有何人會遵守王法,聽從陛下號令?”一時間,朝堂上眾人紛紛附和,對趙括的指責聲此起彼伏。
麵對眾人的指責,趙括據理力爭,他麵色凝重,聲音堅定:“諸位,疫情如虎,來勢洶洶。若等王命下達,不知要死多少無辜百姓!在這生死攸關之際,我身為馬服邑之主,怎能坐視不管?救百姓於水火,乃我職責所在。我雖未經王命,但問心無愧!”趙括言辭激昂,擲地有聲,然而,趙王卻隻是陰沉著臉,沉默片刻後,下令徹查此事。
隨著調查的逐步深入,反對者們趁機安插自己的人手,企圖將事情進一步鬨大,將趙括徹底扳倒。而趙括的支持者們也在四處奔走,為趙括鳴冤叫屈,試圖挽回局麵。整個趙國朝堂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各方勢力都在焦急地等待著一個最終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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