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河的冰水翻湧如洪荒巨獸,裹挾著棱角鋒利的冰棱,轟然撞向趙軍臨時紮製的羊皮筏。筏身藤條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刺骨寒意順著縫隙滲入眾人衣甲。迪奧尼修斯突然拽住趙括披風,希臘語中帶著顫音:“相邦!對岸塔樓的蠍尾弩機,是馬其頓第三代攻城器械!”狂風掀起他的羊皮袍,內襯露出用趙篆工整抄寫的《火攻改良手記》,紙頁邊緣凝結的雪晶簌簌墜落,在甲板上砸出細小冰痕。
趙括單膝抵住搖晃的筏首,斷雲劍鞘叩擊船舷三聲,劍身映出對岸巴克特裡亞守軍陣列。青銅盾牌上的美杜莎頭像泛著冷光,蛇發紋路與迪奧尼修斯帶來的亞曆山大東征圖分毫不差。“升起雙麵鑄幣旗,”他拋起新鑄的樣幣,玄鳥紋與希臘文“貿易”在陽光下交替流轉,如同躍動的文明符號,“休屠王子用粟特語陳說利害,我以希臘語應答。”
羊皮筏漸近中央沙洲時,對岸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十二架巨型弩炮緩緩轉向,弩臂上的青銅獅頭口銜楔形銘文,利爪下的浮雕戰馬仿佛要踏碎虛空。歐西德莫斯一世的聲音混著波斯豎琴聲傳來,希臘語尾音帶著中亞特有的卷舌震顫:“東方玄鳥旗,比亞曆山大的馬其頓方陣更令人不安。”他頭戴金冠,展翅的宙斯神像俯瞰著河麵,冠冕流蘇在風中劃出金色弧線。
趙括解下玄鳥紋披風,內襯胡漢雙籍紋錦袍的狼頭銀飾與對岸美杜莎盾牌遙遙對峙。他將雙麵幣高舉過頭頂,陽光穿透幣麵穿孔,在卵石灘上投射出玄鳥與希臘字母交織的光影圖騰:“此幣可在安息換香料,於邯鄲購絲綢。陛下可知,貴國商人若持此幣,能在趙國市坊暢行無阻?”
迪奧尼修斯突然跨前半步,帶著埃及腔調的希臘語在河麵炸開:“請觀改良希臘火!”學徒們迅速轉動青銅發射器的絞盤,裝填藍色液體的陶罐對準江心。點火索“嗤”地竄起火星,刹那間烈焰如狂龍騰空,十丈河麵化作火海。碎冰瞬間蒸騰成白霧,驚起的水鳥群遮蔽天際,歐西德莫斯一世的坐騎人立而起,侍衛腰間刻著“亞曆山大”字樣的短劍已出鞘三寸。
“趙軍隻設商館與技師監。”趙括的聲音壓過火焰轟鳴,斷雲劍精準劃過軍旗,玄鳥紋劍穗飄落掌心,“就像這劍穗,不奪貴國旗幟,隻係住共通的商路。”蘇三娘此時正指揮諜網成員搬運趙製量器,量器底部的玄鳥紋與胡族圖騰,在河霧中若隱若現。
歐西德莫斯一世凝視河麵久久不語,最終摘下金冠上的宙斯神像彆針。銀亮彆針劃破空氣,精準釘入趙括身前卵石:“每個商館派駐三十希臘工匠,技師監需刻雙語條例。”他的衛隊突然齊聲高呼“亞曆山大”,聲浪與趙軍的“胡漢共榮”呐喊相撞,在河穀間激起連綿回響。
暮色四合時,水盟儀式在沙洲舉行。巴克特裡亞的葡萄酒與趙軍黍米酒在陶碗中交融,酒液分界線在夕陽下漸漸暈染。休屠王子雙手奉上鑲狼頭的馬刀,刀刃上“友誼”的希臘銘文與玄鳥紋並列;趙軍弩手接過刻美杜莎的青銅護腕,內側隱秘處的趙篆“商路通,百業興”閃著微光。
當斷雲劍穗係上巴克特裡亞軍旗的瞬間,迪奧尼修斯突然指向河心。逆流而上的銀鱗魚群躍出水麵,鱗片折射的光斑竟在虛空拚湊出雙麵鑄幣圖案。趙括望著對岸新升起的雙語“自由貿易”旗,恍惚看見石頭城遺址孩童刻下的小玄鳥,正沿著千萬裡商道振翅高飛。
是夜,蘇三娘踏碎滿地月光而來,密報上的朱砂字跡洇著河水:“秦人已在塔裡木盆地仿製希臘火。”趙括將密報投入雙麵鑄幣形火盆,紙灰從玄鳥與希臘字母的鏤空處嫋嫋升起。對岸傳來的豎琴聲與營地胡笳聲糾纏,在星空下織就一張橫跨萬裡的商網,而網的彼端,隱約傳來青銅兵器相擊的錚鳴。
喜歡穿越趙括之西域稱雄請大家收藏:()穿越趙括之西域稱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