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此人的反應,也就是說這邊的情況她爹都知道了。這人還能坐在這裡安安穩穩的擦鞋,也就是他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就是不管不問。
她覺得她爹的做法很好,特高課抓人,誰來了都不好使。當然,她是個意外。
孔芊柔剛拐過街角,就見白岷偉迎麵朝她走來。全程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她猜測他現在肯定不方便跟她說話。
“28號是地下交通站的情報站,特高課已經發現那裡,周圍都是特高課的人,我也被纏住了。”就在白岷偉跟孔芊柔錯身而過的時候,他壓低聲音語氣急速的說道。
他一大早聽說楊行鎮的倭國軍營被襲擊了,他立馬趕到特高課,目的就是想過去看看情況。
因為他猜測這肯定是‘沈君然’做的,儘管這個猜測稍微有些大膽,但是他就是有這種直覺。
結果到了特高課,橋下一郎好像有大病一樣,非要抓什麼反日分子,關鍵是他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
去楊行鎮看煙花不好嗎?
上車後他才知道抓的是地下交通站的人,可是這個時候他根本沒辦法聯係其他的同誌,也沒辦法脫身。
就在他急的團團轉的時候,他的好運氣爆發了,因為他居然看到了‘沈君然’。
在他心目中,她無所不能,她現在出現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明。襲擊倭國人的軍營,還能全身而退,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能把人救出來很好,就算救不了,至少他們努力過了。
裡邊的人正是他的上線,他相信對方不會出賣他,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誌被抓。
“28號周圍有哪些人可以死?”孔芊柔問道,她之前已經打算好了,不管特高課要抓誰,她都要幫幫場子。
而她之所以這麼問,是擔心回頭殺錯人了。
“朝你開槍的都該死。”白岷偉說完這句話迅速加快腳步走了,隻因他的人過來了。
包圍28號的全都是第一行動處的人,而第一行動處是清一色的倭國人,他完全不擔心她殺錯了。
同時他心中暗想,回頭一定要趁亂乾掉陳耀祖。要不是對方擋住他的道,他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被動。
“岷偉,你去哪兒了?”劉望看到白岷偉快步迎了上來,現在形勢這麼緊張,搞不好就會死人的。
岷偉咋還到處亂跑呢?
隨後他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孔芊柔的背影上。這人看著瘦巴巴的,沒想到穿西服的樣子,居然比他還好看。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工作的時候請叫我白隊長。”白岷偉腳步一移,直接擋住了劉望的視線。
劉望這人最怕死,平時遇到危險什麼的,第一時間是往後躲,今日為什麼跑這麼快?
……
與此同時,錢大方也得知特高課要抓情報站的人,可是他卻無能為力,原哈同路都被特高課的人包圍了,想要救人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找孔先生幫忙,但他不能那麼自私,他不能為了救自己人把孔先生拖下水。
孔先生對他們有大恩,彆說他不同意,就是其他同誌也不會同意。
一時間他低著頭坐在椅子上,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去救人,”錢忠壓低聲音說道。
“不準去。”錢大方冷聲說道,一向和藹可親的他,這是第一次用這麼冰冷的語氣跟人說話。
“爹,他才是你唯一的親兒子啊!”錢忠沒辦法坐視不管,儘管他們不是真正的親父子,但是多年共事下來,他早已將對方當成親爹,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白發人送黑發人。
錢大方眼皮子顫了顫,隨後閉上了眼睛,他又怎會不知。那是他的親兒子,也是唯一的兒子。
但是當他們父子二人走上這條路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再多的牽絆,在國家大義的麵前也是渺小的。
“我們每個人的口腔內,都裝了含有氰化物的假牙。一旦身份敗露,就咬碎假牙自殺。你我如此,他亦如此。”錢大方語氣沉悶的說道。
本來以他們地下交通站的經費是買不起這些東西的,好在他有幸遇到了孔先生。
“爹,要不咱們想想辦法,總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吧?”錢忠勸道,他知道要是此事真的放任不管,這將成為錢大方心中那顆永遠拔不掉的刺。
“這件事情不能管,特高課圍住那裡卻不抓人,分明就是想將我們一網打儘。隻要我們忍痛折掉翅膀,我們這條線還可以繼續運行。要是你動手了,那麼這條線所有的同誌都會因你而喪命。”錢大方這時候已經冷靜下來,開始分析利弊。
他折的不是翅膀,是他兒子的命。他不能自私的為了自己的兒子,不管其他同誌的性命。
錢忠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孔先生給你工資是讓你好好乾活的,不是讓你摸魚的,趕緊出去乾活。”錢大方嫌棄般的揮了揮手,這時候他已經恢複了正常?
“是,爹!”錢忠點頭應道,隨後抹了一把臉,當他打開門出去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恢複了正常。
門被關上時,錢大方瞬間老淚縱橫,下一秒他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害怕哭出聲。
他不停的眨著眼睛,想要把眼淚憋回去,現在是白天,要是被人看到他哭紅的雙眼,肯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等他把眼淚憋回去後,他趕緊掏出帕子擦了擦。
幾分鐘後,當他打開門出來的時候,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像個無事人一樣。
錢大方就是這時候地下工作人員最真實的寫照,哪怕得知自己的親人就要馬上死在自己的麵前,也要努力克製情緒,把親人當成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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