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那地方,哪有什麼好人啊。在那兒,就是弱肉強食的叢夏法則,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先下手為強去搶,肯定不會冤枉人。”
張大爺聽到這話,心裡不禁感到詫異,暗自尋思:自己這個弟弟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沒有原則了?
隨後,他對著身旁的兩個警衛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到遠一點的地方去。
“大哥,這有啥好大驚小怪的?你也不想想夏家祖上都是些什麼人,他家有夏老八那個老土匪,能教出規規矩矩的好孩子才怪呢!”
夏峰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暗自琢磨:這人居然認識我爺爺?
張老頭看著夏峰,不緊不慢地說道:“孫子啊,我和你爺爺可是多年的老交情了。當年在京津冀一帶打仗的時候,你爺爺不辭辛苦地給我們送過補給。
你們夏家村的人都不簡單,就說你二爺爺吧,都快七十歲的人了,還毅然決然地奔赴戰場,和小鬼子拚殺,真讓人打心眼裡佩服。”說著,張老頭的眼中滿是敬佩之情。
夏峰眨了眨眼睛,滿臉都是疑惑。
“都快七十歲了還能上戰場?這不對勁啊,我爺爺跟我說,二爺爺犧牲的時候還很年輕呢。”
張老頭和張大爺對視了一眼,兩人心裡都清楚:看來,夏老八還真不是個老實人,連自己親孫子都要騙。
“大孫子,你跟爺爺詳細講講,你爺爺是怎麼跟你說的?”
夏峰趕忙在張老頭身邊坐下,此時他心裡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我爺爺說,當年二爺爺帶領隊伍和小鬼子激烈交戰,年紀輕輕就壯烈犧牲在了戰場上。
還有我姥爺,也就是鎮山海老爺子,被小鬼子包圍了,我爺爺得知後,趕忙帶人去營救。
老爺子看我爺爺身手不凡、有勇有謀,就把我奶奶許配給了他。”
兩位老爺子聽了夏峰的這番話,都忍不住伸手捂住臉,心說這夏老八也太能胡編亂造了。
“孫子,你爺爺今年多大年紀了?”
“73歲。”
“那鎮山海是哪一年被小鬼子包圍的呢?”
“1939年。”
“你好好算算,1939年你爺爺39歲的時候,你太爺爺多大歲數了?”
夏峰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說道:“好家夥,這老爺子,連自己親孫子都忽悠!1939年的時候,太爺爺都53歲了!那時候我老叔估計都能上戰場打鬼子了。”
“我得回去找他問個清楚,為什麼要糊弄我呢。”
張大爺趕忙伸手攔住夏峰,說道:“小孫兒,你爺爺跟你說這些事兒的時候,你奶奶是不是沒在旁邊?”
夏峰點了點頭,回憶道:“當時奶奶正在廚房給我煮麵呢。”
“這就對了。不過你爺爺當時確實去支援鎮山海了,這件事他倒是沒騙你。”
“鎮山海老爺子當年都82歲了,身體早就不行了,連馬都騎不了。他知道自己這次肯定闖不出去了,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在你爺爺身上,讓你爺爺帶著他積攢多年的黃金突圍出去。”
“後來,你爺爺用那些黃金買了糧食和武器,全力支援革命事業。一直到解放之後,你爺爺還帶著夏家村的鄉親們堅守在抗日的最前線。”
“再後來,你的三位爺爺都在戰場上英勇犧牲了。你爺爺考慮到夏家之前的出身不太好,擔心會給組織帶來麻煩,就沒有繼續留在軍隊,而是回到夏家村,過起了普通老百姓的日子。”
夏峰聽了這些話,愣住了。他既佩服爺爺的眼光和魄力,在那麼高的官職和豐厚的待遇麵前,竟然能果斷舍棄,回歸平凡生活。
“後來啊,也多虧你爺爺離開了部隊,不然說不定就會卷入一場災禍。”
夏峰皺了皺眉頭,他知道張大爺說的那場災禍指的是內部清查。
“大爺,夏家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呀?”夏峰滿心好奇地問道。
關於夏家的過往,夏峰隻從爺爺那裡聽到過一些零星的信息,也跟著爺爺學了一些江湖規矩,可夏家以前具體是乾什麼的,爺爺卻從來都沒詳細說過。
“這夏老八的嘴可真嚴實,一點消息都不透露。”張老頭忍不住說道。
“大孫子,你們夏家原本是北洋時期的軍閥。尤其是你太爺爺帶著你大爺那時候,從北洋時期一直打到軍閥混戰時期。
後來,局勢越來越混亂,夏家逐漸淪為了在京津冀魯幾省橫行的大土匪。”
“後來,你爺爺他們幾個領頭的想出了金蟬脫殼的辦法,成功擺脫了土匪身份,之後就隱居到了夏家村。”
“你二爺和夏家其他19個人,為了國家和民族,毫不猶豫地奔赴戰場,最後壯烈犧牲,他們的英勇行為也為你們夏家增添了一份無上的榮耀。”
“隻要當年那些了解情況的人不把這些舊事翻出來,你們夏家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在旁人眼裡,你們一直都是根正苗紅的。”
夏峰滿臉疑惑地看著張老頭,問道:“爺爺,那您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呢?”
張老頭指了指張大爺,說道:“當年就是我大哥負責調查你們夏家的事兒。說來也巧,在打遊擊的時候,夏老八和我大哥結下了過命的交情。”
“要是換個人去調查你爺爺,說不定就會出問題。”
夏峰心裡明白,像夏家這種複雜的情況,在當時的內部清查中很難置身事外。畢竟從北洋軍閥時期到土匪猖獗的年代,要是有人行事不規矩,肯定會受到整治。
後來,紅旗高高飄揚,全體人民團結一心投入到抗日鬥爭中,經過艱苦卓絕的奮戰,終於扭轉乾坤,換來了如今的和平歲月。
不過夏峰心裡清楚,未來可能還會有一場大的動蕩,在這種情況下,低調行事、不輕易出頭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大爺,您是……”夏峰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我叫張雲一,一直都想去看看你爺爺,可又怕給那老家夥添麻煩。他身體還硬朗吧?”
“您就是張老啊!”夏峰趕忙恭敬地說道,“我爺爺身體可好了,還能跟我一起上山打野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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