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桑塔納的留下的車轍印,李朗心有不甘地問沈靈娟:“你和靈月是姐妹,這麼多年她的舅舅你都沒有認成親戚嗎?”
沈靈娟當然不會說,自己的母親當小三,把沈靈月的母親氣病,最後一病死了的事。沈靈月的舅舅恨死了她和她母親,甚至也恨死了沈雷。
怎麼可能跟她認成親戚!但看到李朗滿臉期待,她決定先說個小謊:“舅舅很少在家,多是在外麵出差,我跟舅媽挺熟的。”
李朗信了,當即笑道:“那咱們回城要多跟他家走動走動,舅舅一看就是乾大事的人。你要知道找好單位,有長輩提攜有多重要。
我是為了咱倆的未來,靈娟你要幫我啊!”
沈靈娟立即點頭:“我明白的,朗哥你放心,我會跟親戚們走動,你肯定能進好單位。”
她記得前世李朗回城後就進了最好的國營單位,才一年就當了領導。
那個單位好像是沈雷安排的,反正沈靈月自甘墮落要留在山溝溝裡,沈雷的人脈肯定都給她用。
走出大喬村的時候,沒有大喬村的村民陰陽怪氣,更沒有人知道她沈靈娟的親爹是個逃犯。
沈靈娟的腰背直多了,她換上從縣城買的小皮鞋,穿了一件紅色的呢子外套,讓李朗也穿上城裡流行的灰色中山裝外套。
兩人瞬間由土土的下鄉知青,變成時髦的城裡青年。坐在去縣城的客車上,眾人頻頻看向他倆。
李朗有些緊張,京城是什麼樣的呢?隻要安排了工作,他就是城裡人了。雖然沈靈娟有個逃犯親爹,但這幾年自己還得靠她才行。
這麼想著,李朗伸手在椅子下麵牽住沈靈娟的手。
沈靈娟紅著臉,滿眼都是歡喜,我和朗哥終於離開了那個山溝溝,開始全新的生活!
而我,也終於擺脫了前世的錯誤,成功嫁給朗哥,沒有癩子、葉炎、沈靈娟。這輩子我一定會很幸福,幸福到讓沈靈月羨慕嫉妒!
隻是看著路上行駛的客車,沈靈娟不禁又想到那輛桑塔納,沈靈娟的舅舅來找她做什麼?
該不會要按她回城吧?她會不會拋下葉炎回城呢?
是了,她和葉炎都沒領證,真被她舅舅安排著回了城,她會不會又來搶朗哥?
不,她搶不到的!我和朗哥可是已經領證了!
那個穿迷彩軍服的年輕男人是誰?從來沒聽沈雷說過。
與此同時,桑塔納到了大喬山下,這裡已經沒了能行車的路,隻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往護林員小屋。
一路上張村長都在說,沈知青在村裡有多受歡迎,沒乾過重活,嫁給葉炎後,葉炎對她有多好之類的話。
謝敏安看著這條小路,聽村長說靈月嫁給葉炎後,就進山住進了護林員小屋。
他還沒上山,就開始心疼起來。靈月那麼嬌氣,竟然每天要爬這樣的山上上下下。
他已經從靈月的信中得知她嫁人的真相,她雖然再三說葉炎是個好人,可以托付終生。
可謝敏安還是看出來了,她是被迫嫁人的。這孩子自從她母親走了之後,就不愛說話,什麼事都藏在心裡。
跟他這個舅舅也疏遠了,所以在收到沈靈月的電報時,謝敏安才會那麼激動。
本以為靈月很快就會回城,沒想到她把回城申請書給了繼姐,竟然要留在大喬山不回城了。
這下謝敏安坐不住了,他先質問沈雷,你繼女搶了靈月的對象和回城名額,你知不知道?
結果沈雷竟然有臉說:“這是她們兩姐妹商量著來的,靈月知道說不想回城,喜歡山裡清靜。”
把謝敏安氣的大罵,就沒見過這樣的男人,把繼女視為掌心寶,親生女兒到靠後。
謝敏安這才決定親自來一趟,親眼看看靈月,再當麵問問她的想法。當初沈靈月母親出事,自己人在外地回不來,沒能替妹妹主持公道。
如今妹妹隻有靈月這個外甥女一點骨血在世,他肯定全力照顧。
“司白,麻煩你跑一趟,你和靈月自幼相識,她以前很聽你的話,你也幫我勸勸她,她還年輕,不能一輩子留在山裡。”
顧司白正正帽子,崎嶇的山路他腳步依舊輕快,不時扶謝敏安一把。
聞言笑道:“謝老師言重了,我一直把靈月當親妹妹看,沒想到我去大西北三年沒聯絡,靈月發生了這麼多事。
您放心,我會勸她的。不過您說靈月問您要了一批高考資料,看來她還是想上大學的,這樣就好,憑靈月的聰慧,肯定能考上好大學。”
說到這裡,他眼眸微眯,目光變得淩厲:“您要擔心她那個護林員丈夫不讓她走,大可不必,下放的分子,我最懂他需要什麼。”
做個交易就是,隻要小靈月彆傷心就好。
那姑娘最愛哭,動不動就哭得的鼻子眼睛紅通通的,小時候他總叫她小兔子。
想到過去顧司白的表情溫柔起來,沒想到才三年,那個可愛的小兔子就被人欺負成這樣!
村長在前麵喊:“葉炎!葉炎啊,有客人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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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笑對謝敏安和顧司白說:“就在前麵,護林員屋在半山腰,不用再往前走。”
兩人越過一叢開得正茂盛的野菊叢,看到兩間不大的木屋,帶個木棚放雜物。碼得整整齊齊的柴,放著挑水的桶,鐵鍬、成包的馬料等物件。
一個長相很是周正的青年穿著背心,脖子上搭條毛巾,正在做木活。
謝敏安仔細地看這青年,長的確實很不錯,濃眉星目,一身正氣,陽剛滿溢。
嗯,要是跟山下見的李朗比,小靈月這眼光還是不錯的。
要是靈月不願意離婚,那就把這孩子一並帶到城裡,看著是個實誠孩子,不會做對不起靈月的事。
顧司白隻掃一眼便看出來,這葉炎當過兵。但他的目光很快被彆的東西吸引,那就是院子裡曬衣繩上的床單的一排白棉小墊子。
這種墊子隻有兩種用處,一是給嬰兒墊著隔尿的,還有一種,他從一些老兵口中聽到的,有些新婚女人滋潤。
床單臟得快,得另用一個墊子……
顧司白的臉色有點難看,不管是哪種用途,他心裡都極不是滋味。
他整個童年和少年時代都在保護的小兔子,竟然,被這個不知哪來的野男人給搶了!
顧司白的手握成拳,看著葉炎的眼神棄滿敵意。
葉炎擦擦臉上的汗,瞬間就感覺到顧司白的目光,他心一沉,這人是誰?
但他絲毫不懼,你是衝什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