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癲狂的笑聲伴著外麵呼嘯不斷的冷風,像一曲淒厲恐怖的戰歌,將車內的氛圍拉到了詭譎之巔。
莫城整顆心都慌亂了,他瘋狂地踢踹車門,但是車身緊緊地閉著。而他,也漸漸沒有了力氣,整個人軟成了一灘水。
這個時候,他才迥然發現車裡的味道不對。
眼皮很困很困,困到完全抬不起來了....他徹底昏了過去。
.....
東區荒蕪之地,寂靜無人,唯有耳邊掠過的犀利風聲,像惡魔的詛咒。
顧允昕將一大桶的汽油澆灌在車身上,從頭淋到尾,興奮的因子在身體裡跳動著,眼神裡閃過血紅的快意。
她哼著小曲兒,那是她出道的第一首主打歌,明明是明媚歡樂的曲風,但此刻在她的哼唱下,顯得那麼陰森可怖。
而莫城此時正躺在車裡的後座上,整個人不省人事。
她不想活了,那他也不能活。
利用我的愛,那就要接受我的恨。
我的愛多繾綣,我的恨就有多可怖。
顧允昕撿起一塊長木,將其點燃,木的起始端燃起一團火,火光乍現而出,隨著風速而晃著,那張揚的火舌舔舐著她的影子。
熱意躁動著,空氣裡彌漫著焚燒的氣味,直衝衝地湧入鼻腔。
顧允昕勾了勾唇,準備走向車身。
一切都該結束了,她闔上了雙眸,另一隻手伸向了自己的衣領口,指腹溫柔又深刻地摩挲著那發夾,麵上照亮著的,是幸福的火光。
下一瞬,她的後麵傳來一聲熟悉又著急的呐喊:
“顧允昕!你敢!”
顧允昕心下猛然一跳,她轉過頭去,瞳孔驟縮。
她手執火把,火舌席卷著爆成一團團,而她的對麵,秦若天正拿著一把小刀直直地捅向自己的咽喉。
四目相對,一個眸中燃著癲狂的火光,一個蓄著滿是血紅的絕望。
隻是這一刻,她們似乎比重逢的任何一刻都要貼近彼此,二十年後,唯有現在才真真正正重新認識了對方。
她是瘋子,不是小白兔。
她也是瘋子,不是什麼溫柔可人的母親。
潸然一片,她破碎得不能再破碎,顧允昕發顫著嗓音:“媽媽.....”
“顧允昕,你要是敢踏過去,你爆炸的那一刻,我就把這把刀捅進我的喉嚨。”
“如果我今天不能帶你走,那我就跟你一起走!”
顧允昕朝著秦若天大喊著,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你不可以!”
秦若天比她喊得更大聲:“憑什麼不可以?”
顧允昕死死咬著唇,不停地搖著頭:“難道你不要哥哥和弟弟了嗎!”
秦若天依舊呐喊著,但是聲音也在發顫:
“我沒有辦法!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女兒去死!”
“我想不到那麼多,我隻是知道,現在老娘就是這麼想的!”
“你知道的,我從來說什麼就做什麼,我不跟你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