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樂昭分開的5個小時裡,陳景時忽然意識到——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
他能在這十幾年裡習慣周圍陰潮的一切,也能在這短短的幾天內,習慣她所帶來的陽光。
但晴天總是短暫。
自從下午她發來一句“我到家了”以後,對話框就再也沒有彈出來過。
已經三天了,她安靜的反常。
陳景時思考了幾個原因:一是那天陳秘書跟她說了什麼,大概就是讓她跟自己保持距離的話,二是她看到自己狼狽又可笑的一麵,覺得厭煩。
他眉間鬱結,緩緩攥拳,最終也隻能無可奈何地鬆開手。
——
夏末到初秋基本上沒有過渡期。
自從月考結束之後,校園的一切都像是摁下了加速鍵,樂昭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逐漸適應了高三生活,但還是被突然加快的節奏打得猝不及防。
尤其是距離藝考的時間越來越近。
拋開在學校的正常學習以外,她每周還要抽出兩天的晚自習時間出去排練舞蹈,一天下來不僅頭疼,兩腿也是累得打顫,到了家倒頭就睡。
一直到周五,她才恍然反應過來,最近似乎都沒怎麼跟陳景時說話,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樣苦逼的日子不能隻有自己承受啊!
但也有好事發生。
比如她們舞蹈機構樓上的鋼琴不乾了,聽說整層都被改成了播音培訓,而且正好是葉茜他們報名的那個。
於是一下課,樂昭就在門口看見了幾個熟人。
葉茜衝過來攬住她:“姐們兒,ktv去不?”
“不去不去,累死了要,”她雙腿跟灌了鉛一樣,跟他們隻張張嘴動動嗓子的可比不了,婉拒邀約,“你們都練一天了,喉嚨不累啊?”
“累呀,所以才要放鬆放鬆嘛!”任蕭伸了個懶腰,“一起去唄,給你點個果盤,坐著看我們表演就行。”
“不去不去,你唱歌跟殺豬一樣,放過我吧。”
一旁的宋瑾跟著沒說話,見她下台階時身子一歪一歪的,幾步跟了上去。
“嘖,你這腿還能走回家嗎?不然我送你回去?”
樂昭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你一會兒不還要去唱k嗎?”
“他們打車,路上肯定還得墨跡一會兒,”他甩甩手裡的摩托車鑰匙,“你家不是離得近,我送你一趟不影響。”
樂昭也沒多想,點頭答應了。
上了摩托車,宋瑾把頭盔給她,隨口問,“你那個小鄰居呢?最近沒給你補課?”
她也沒在意,“回老家了,最近不在這兒。”
宋瑾“哦”了一句,擰了油門,“上次我說那話,你彆在意,我開玩笑的。”
回憶了一會兒,樂昭才想起來,是上次他說陳景時裝的那事兒,她其實沒多在意,現在聽他這麼一道歉,倒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跟宋瑾認識也沒多久,雖然最開始覺得他裝逼過頭,但相處下來倒也感覺不錯,大家都大大咧咧的,總能玩兒到一塊去。
她也不想因為這事兒,跟人鬨得不愉快,於是笑著回:“見外了瑾哥,就為了這個才專門送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