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皇宮。
禦書房內,燈火通明,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燕國的皇帝李景炎,正坐在案前,眉頭緊鎖,靜靜地聽著錦衣衛指揮使青龍的訴說。雖說不是事無巨細,但從結果來反推,大概便能知道,北境草原發生了何事。
鎮北侯冷繼業和成安侯王城遠,則是略顯震驚,看著這位少年皇帝的心腹青龍,以及多次提到的名為墨玉麒麟的暗探,這等絕密情報,都能探查得如此詳儘。
可見此人在南楚暗夜司的身份,是有多高,結合皇帝登基後一係列針對南楚暗夜司的行動,怕是打娘胎裡布局都不可能,在這麼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起著這種匪夷所思的效果。
一名太監匆匆進入禦書房,打破了室內的寂靜。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帶著一絲急促:“啟稟陛下,草原漠南部使團,朵朵特慕爾公主,有要事請求覲見陛下。”
李景炎的眉頭微微一挑,魚兒上鉤了,眼角帶著笑意:“宣。”
太監低頭回答:“是。”
冷繼業和王城遠對視一眼,也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意,看來北境草原的局勢,比他們意料中的還要嚴峻。
太監領命退下,不久,身著草原服飾的漠南部的朵朵特慕爾公主,在太監的引領下走進禦書房。
“漠南部朵朵特慕爾,見過大燕國皇帝陛下。”公主行了一個草原特有的禮節,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
李景炎微微點頭,示意她不必多禮:“公主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
朵朵特慕爾公主看著,裝得一本正經的少年皇帝,心下閃過陣陣無奈,知道這次覲見的重要性,燕國和漠南部簽訂的盟約,必須在今天晚上一錘定音,否則時間拖得越久,漠南部在草原的局勢必將更加複雜,變數也將更加不可預測,燕國小皇帝的胃口隻怕也隻會越來越大。
朵朵特慕爾公主的目光深邃,她知道時間緊迫,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在客套上。她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想必陛下已經知道了,漠南草原的變故,陛下有何條件不妨直言!”
李景炎心下微微一笑,他欣賞公主的直率,但作為一國之君,樣子還是要擺的,他緩緩回答:
“公主言重了,燕國與漠南部的友誼必將源遠流長,漠南之變,朕也深感痛心。身為一國之君,朕亦不能隨意決定國之大計,此事朕已和眾臣商議過,群臣向朕進言,為避‘墨蘭盟約’之事重演,大燕的利益需要得到保障,若貴部願意讓出北境草原及雲烏格勒地區,盟約將立即生效。”
朵朵特慕爾公主的臉色大變,心神緊繃,她沒想到燕國的胃口竟然這麼大,雲烏格勒地區向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其戰略地位絕不可失,一旦失去,漠南部甚至可能失去在草原上的立足之地。
望向燕國小皇帝的眼中,滿是冷意,以雲烏格勒地區的重要性而言,如果被燕國所得,就會是懸在漠南部頭上的一把利劍,隨時都可能對漠南草原發動致命一擊,除非漠南部的人失心瘋了才會答應如此無理的要求,這哪裡是聯盟,分明就是投降。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保持冷靜,但聲音中仍帶著一絲冷意:“陛下,絕無這種可能,雲烏格勒地區對我漠南部至關重要,就如同燕國的心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您的要求,恕我無法接受。但漠南部並非不願與燕國結盟,我們願意提供其他形式的合作,以保障雙方的利益,還請陛下三思。”
話音落下禦書房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燈火通明之下,似乎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格外凝重。李景炎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直刺朵朵特慕爾公主的心底。
李景炎的眉頭微微皺起,他似乎沒有預料到這個答案,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遠眺著夜空中的星辰,聲音低沉而有力:“公主,朕知道這個要求對於貴部來說很苛刻,但朕也有朕的難處。大燕國的邊疆需要穩固,而雲烏格勒地區的戰略位置對於我大燕來說也至關重要。”
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朵朵特慕爾公主的臉上,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朕可以承諾,一旦盟約簽訂,燕國將全力支持漠南部,共同抵禦克烈部。這是朕的誠意,也是朕的底線。”
朵朵特慕爾公主的心中充滿了掙紮,她知道,如果拒絕這個盟約,漠南部將麵臨更大的危機,但如果答應,漠南部的獨立性將受到嚴重威脅。她的目光在李景炎和兩位侯爺之間遊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最終,她緩緩開口:“陛下,此事絕無可能,還請陛下三思,我漠南願意,在原先盟約的基礎上,再增加三萬匹上等戰馬。”
錦衣衛指揮使青龍,麵色冷然,道:“公主,戰馬固然珍貴,但公主,您必須明白,沒有雲烏格勒地區,這個盟約就如同廢紙,畢竟你們草原部族,最是言而無信,‘墨蘭盟約’便是前車之鑒。”
朵朵特慕爾公主麵對燕國的強硬態度,和貪婪要求,心中的憤怒和無奈交織。她知道,燕國的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不僅是對她個人的侮辱,更是對漠南部尊嚴的踐踏。她必須保持冷靜,但她的心中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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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如炬,直視著李景炎:“陛下,我本以為燕國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國家,一個能夠與我們漠南部平等對話的夥伴。但是,現在看來,我錯了。您的要求不僅是對我們的領土的侵犯,更是對我漠南族尊嚴的侮辱。”
她的聲音在禦書房內回蕩,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力量和決心:“我漠南部的勇士們,寧可戰死沙場,也不會屈服於這種無理的要求。如果這就是燕國所謂的友誼,那麼我寧願選擇戰鬥!”
李景炎麵色嚴肅,站起身,緩緩說道:“公主殿下,朕並無意侮辱貴部,朕隻是希望我們兩國能夠達成一個對雙方都有利的協議。如果公主認為朕的要求過於苛刻,我們可以重新商討。但是,朕希望公主能夠理解,燕國的安全和利益也是朕必須考慮的。”
朵朵特慕爾公主冷笑一聲:“陛下,您的所謂商討,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威脅。我們漠南部雖是聯盟首倡者,但也不會在壓力下屈服。”
沉默,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