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境,婁山城內,華燈初上。
城中最奢華的酒樓——香香酒樓的頂層,今夜卻異常安靜,與樓下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這裡,南楚暗夜司暗探、血衣樓殺手、頭領們齊聚一堂,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燒毀燕國的興洛倉,及四大倉,重中之重是那座儲藏著燕國三十萬平叛大軍命脈的糧食倉庫,興洛倉。
冷酒樓頂層的雅間內,燭光搖曳,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一張圓桌旁,坐著幾位身份顯赫的人物,他們或身著華服,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與期待。
“諸位,今夜召集大家來此,想必原因已無需多言。”說話的是南楚暗夜司的前任副司首,閔正宏。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一雙銳利的眼睛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確保他們全神貫注。
血衣樓的樓主,趙鐵衣,一個身材魁梧、江湖頂尖高手之一,麵帶刀疤的中年男子,打破了沉默:
“閔正司長,你這忽然提前召集大家行動,並未按之前的計劃,倉促行事,怕是不妥吧,你我都知道,興洛倉及四大倉守衛森嚴,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未解全貌,就倉促動手,一旦一擊不中,便會徹底暴露,這後果,不知閔司長,承不承擔得起?”
閔正宏微微一笑,似乎對趙鐵衣的質疑早有準備:“趙樓主,我們自然不會輕舉妄動。我已經派人詳細偵查了興洛倉的布局和守衛情況,今晚,之所以提前召集大家,就是來與諸位商討具體的行動計劃,根據可靠消息,燕國錦衣衛指揮使青龍,正率領大批精銳錦衣衛,日夜兼程的向婁山城而來。”
“此人作為小皇帝的心腹,心性、手段、智謀不用多說,否則我南楚暗夜司,也不會在其手上損失慘重,而他此次脫離燕國朝廷大軍,必是有得放矢,其一旦趕到婁山城,就會增加我們行動暴露的風險,我們必須趁著“偵緝司”改組才一月,這錦衣衛也成立不久,在婁山城人手缺乏,在地方上還沒有過深掌控之前行動,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另外,候爺那邊,軍情一日三變,消息傳不出去,不知侯爺會不會提前兵臨婁山關下,一旦快了或慢了,都有可能使得鎮守都督府,封城戒嚴,到那時我們的行動,將會艱難數倍,所以我們的行動自然是越快越好。”
“趙樓主放心,老夫既然提前行動,自是有了把握。”
血衣樓樓主,眉頭漸漸舒展,說道:“此話,確實有理。”
這時,一個身形瘦削、眼神狡黠的男子開口了,他是白血衣樓有名的情報首領,人稱“影子”的吳影:“閔司長,準備讓我們如何行動?”
閔正宏從袖中取出一卷卷圖紙,緩緩展開在桌麵上。圖紙上詳細繪製了興洛倉及四大倉的布局,包括糧倉的位置、守衛的巡邏路線,甚至是糧倉的建築結構。
“興洛倉的守衛雖然森嚴,但並非無懈可擊。”閔正宏的手指在圖紙上移動,指出了幾個關鍵點,“這裡,和這裡,是守衛力量最薄弱的地方。我們可以從這兩個點入手,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然後……”
他的話音未落,一個穿著黑袍、麵容隱藏在兜帽下的殺手頭領打斷了他:“分散注意力?閔司長,你不會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吧?”
閔正宏的目光如刀,直視黑袍人:“黑鷹,你若怕死,現在就可以離開。但我要提醒你,這次行動關係到南楚與相城侯東境戰事的布局,不容有失,否則死對你來說,才是一種解脫。”
黑鷹沉默了,他知道這次行動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那麼,我們如何確保提前行動的成功?”吳影再次發問,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閔正宏深吸一口氣,他知道這是最關鍵的問題:“我們已經準備了,精密的計劃,隻要每個人都全力以赴,必能一舉燒毀五大糧倉。”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放在桌上:“這是特製的火油,一旦點燃,火勢將迅速蔓延,無法撲滅。我們的目標是在一夜之間,讓興洛倉化為灰燼。”
趙鐵衣的眼中閃過一絲決決:“好,就按你說的辦。我們需要詳細的行動計劃,以及每個小隊的任務分配。”
閔正宏點頭,他開始詳細解釋頭領的任務,從假扮燕國朝廷之人,帶著鎮守都督府的印信,潛入五大倉的方式,到外圍如何製造混亂,再到撤退的路線,每一個細節都被反複推敲。
隨著計劃的逐漸明朗,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決心。他們知道,這不僅是一次行動,更是一場關乎生死的戰爭。
黎明將至,酒樓頂層的會議終於結束。每個人都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這個密謀之地。他們知道,明天晚上將是決定一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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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境,婁山關外。
天邊的朝陽初升,映照著婁山關外的蒼茫大地。相城侯肖擎蒼站在戰車上,目光如炬,凝視著遠方那座孤城。他的戰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如同燃燒的火焰,映照著他堅毅的臉龐。叛軍的旗幟在風中飄揚,如同一片片烏雲,遮蔽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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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軍如同潮水一般湧向婁山關,馬蹄聲、戰鼓聲、呐喊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戰爭的交響曲。肖擎蒼的戰車在最前方,他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能夠看穿一切阻礙。
肖擎蒼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清晨的寒意和戰火的氣息,他緊握戰車的韁繩,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隻要拿下臨沂城,大軍便無後顧之憂,兵鋒可以直指婁山關。
他身旁的鐵衛副將,李鐵,一個身材魁梧、麵容粗獷的漢子,站在他的身旁,眼中同樣燃燒著戰鬥的火焰。
“侯爺,放心,小小臨沂城,長鋒大營五千銳士,必定手到擒來。”李鐵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戰鼓的敲擊,似是看出了自家侯爺的擔憂。
肖擎蒼無奈點頭,他知道李鐵的勇猛和忠誠,但心中的一絲不安,並不是來自小小的臨沂城,而是婁山關。
“緊急軍情……”
也就在此時,行軍陣列外一匹快馬,疾馳而來,馬蹄聲急促而淩亂,一名渾身是血的斥候騎兵衝入陣列,他的戰馬喘著粗氣,口吐白沫,顯然已經到了極限。斥侯的臉上滿是塵土和血跡,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不安。
“侯爺!”斥候的聲音沙啞而顫抖,他幾乎是從馬背上滾落下來的,跪倒在肖擎蒼麵前,“長鋒大營...遭遇伏擊,我們...我們中了埋伏,先鋒大營損失慘重。”
肖擎蒼的臉色瞬間一變,他的心微微一沉,他緊握的拳頭不自覺地顫抖著,眼中的光芒瞬間冷厲起來。
“具體情況如何?”肖擎蒼的聲音低沉,他努力壓製著內心的震驚和憤怒。
斥候喘著粗氣,艱難地說道:“我們...我們遭到了燕軍的埋伏,他們...他們好像憑空出現一般,也不知有多少人馬,倉促之下,我們的先鋒部隊幾乎全軍覆沒,大營...大營主將也受到了重創。”
肖擎蒼麵色冷然:“可知對方人馬多少,主將是誰?”
斥候喘著粗氣搖搖頭:“夜色太暗,大營猝然遭到襲擊,無法判斷,但從馬蹄聲來判斷,絕不下千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