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仿若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覆壓在山林之上,將繁茂的枝葉捂得密不透風。
燕國大軍營寨,外山林深處,一處隱秘的山坳。
山坳中,幾株古老的大樹參天而立,枝葉相互交織,仿若天然的屏障。樹下,一堆篝火在風中搖曳,火苗躥動,映照著圍坐在旁的三道身影,正是北境草原漠南部,朵朵公主麾下的探子。
他們頭發雜亂地束在腦後,臉上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與風霜。為首之人圖魯,身形魁梧壯碩,一雙銅鈴大眼在火光下閃爍著警惕的光芒。此刻,他正對著一張羊皮地圖,用手中的樹枝比劃著,口中不時吐出幾句中原話,向身旁兩人交代著什麼。
“小心,附近好像有動靜……”圖魯突然停下,耳朵微微一動,仿若察覺到了什麼異樣,眼神瞬間銳利如鷹,警惕地望向四周。
另外兩人聞言,也立刻繃緊神經,手按腰間長刀,緩緩站起身來,身體緊繃如蓄勢待發的弓弦,目光在黑暗中搜尋著。
就在這時,幾道黑影仿若從黑暗中凝現而出,正是錦衣衛千戶沈煉、盧劍星、靳一川。沈煉一襲黑色飛魚服,身姿挺拔如鬆,
盧劍星緊跟其後,剛毅的臉上透著沉穩,寬厚的手掌緊握著繡春刀,靳一川身形矯健敏捷,仿若靈動的獵豹,目光機警地掃視著四周,手中短刀在掌心輕輕旋轉,蓄勢待發。
“哼,終於找到你們了……”沈煉低沉的聲音仿若裹挾著林間的寒風,打破了短暫的寂靜,在山坳中回蕩。
“壞了!”圖魯等人見勢不妙,大吼一聲,拔刀相向。刀刃在火光下閃耀著猙獰的光,三人呈扇形散開,企圖突圍。
沈煉眼神一凜,身形如電般閃出,繡春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直逼圖魯而去。圖魯揮舞長刀抵擋,“鏘”的一聲巨響,火星四濺,兩把刀碰撞在一起,震得他手臂發麻。
沈煉順勢一個側身,借力使力,反手一刀削向圖魯的腰間,刀法淩厲狠辣,仿若毒蛇出洞。圖魯閃不及,皮袍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滲出。
與此同時,盧劍星衝向另一名草原探子巴圖。他招式沉穩大氣,大開大合,每一刀都帶著千鈞之力,仿若泰山壓頂。那探子被他的氣勢所迫,連連後退,手中長刀慌亂地揮舞,破綻百出。盧劍星瞅準時機,一個猛力前刺,繡春刀精準地刺入對方大腿,探子慘叫一聲,單膝跪地。
靳一川則憑借靈動的身形,繞到第三名探子巴也身後,手中短刀閃爍,仿若暗夜流星。他專攻對方後背,幾招下來,在探子的背上劃出幾道血口,鮮血染紅了皮袍。探子巴也驚恐萬分,轉身欲逃,靳一川飛起一腳,踢中他的後背,探子踉蹌幾步,摔倒在地。
“想跑?”沈煉冷哼一聲,身形一閃,擋住圖魯的去路,圖魯雙眼布滿血絲,揮舞著長刀做最後的掙紮。沈煉眼神冰冷,手中繡春刀如靈動的蛟龍,上下翻飛,幾招過後,找準圖魯的破綻,一個迅猛的橫斬,直接砍斷了他的長刀,緊接著刀尖抵住他的咽喉,寒芒閃爍,仿若死神的凝視,一動不敢動。
此時,四周火把通明,大批錦衣衛從山林各處湧出,將山坳圍得嚴嚴實實。為首的一名百戶快步上前,向沈煉三人拱手行禮:“千戶大人,兄弟們已將外圍暗探,一個不漏!”
沈煉微微頷首,目光冷峻地掃了一眼地上的草原探子,沉聲道:“把人綁了,仔細搜身,看看有沒有其他情報。”
“是!”眾錦衣衛齊聲應道,迅速上前,將三名探子五花大綁,隨後在他們身上仔細翻找起來。不一會兒,從他們的行囊中搜出幾封信,還有一些繪製著大燕周邊地形的草圖,顯然是為後續的行動做準備。
沈煉接過地圖,粗略一看,眼中寒光一閃,低聲自語道:“這些人,胃口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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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
燕軍主營寨後方,一座戒備森嚴的牢房隱匿在重重營帳陰影之中,仿佛是被黑暗吞噬的巨獸之口,隻進不出。牢房內彌漫著腐臭潮濕之氣,火把的微光在四壁亂晃,映照著牆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仿若無聲訴說著往昔的殘酷。
四肢被廢的張俊南楚暗夜司地字級暗探,此刻被粗重鐵鏈死死鎖在牆角的木樁上,衣衫襤褸破碎,露出滿身新舊交錯的鞭笞傷痕,血水混著汗水淌了一地。
他對麵,同樣四肢被廢的西蜀靖安司地字級暗探郭高遠,同樣被禁錮著,低垂著頭,淩亂發絲遮住淤青腫脹的麵龐,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吊著一口氣。
“哼,張俊,你可認清形勢。”捉拿了圖魯等人趕回來後的錦衣衛千戶沈煉三兄弟,讓錦衣衛將圖魯等關入另一邊的牢房中。
邁著大步走進牢房,皮靴踏地聲在逼仄空間裡格外驚心:
“落到我們手裡,趁早交代,你在暗夜司的職位、直屬上司,還有安插在燕地的暗線,老實說了,免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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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俊艱難地抬起頭,啐出一口帶血唾沫,目光中滿是倔強:“呸,燕賊,要殺便殺,休想得逞。”
沈煉臉色一沉,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張俊臉上,“啪”的脆響震落些許牆灰:“嘴硬!我倒要看看你骨頭能有多硬。”
沈煉臉色一沉,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張俊臉上,“啪”的脆響震落些許牆灰:“嘴硬!我倒要看看你骨頭能有多硬。”
說罷,一揮手,一錦衣衛會意,上前解開張俊手腕鐵鏈一端,將他雙手重新高高吊起,又拿起一旁浸了鹽水的鞭子。
鞭子呼嘯著抽下,每一下都帶起一串血珠飛濺,張俊緊咬牙關,脖頸青筋暴突,硬是把慘叫憋回肚裡,隻從牙縫擠出悶哼。
與此同時,另一旁盧劍星揪起郭高遠頭發,迫使他仰起臉:““你在靖安司的職位、直屬上司是誰?還有安插在燕地的據點在哪,在西境燕軍中還藏了多少同黨?”
郭高遠嘴角溢血,眼神卻透著冷冽:“做暗探那日起,便知有今日,我無可奉告,隻恨不能多殺幾個燕狗。”
盧劍星怒極反笑:“好,好得很,看來不動真格,你們不知厲害。”
他環顧牢房,目光落在牆角燒得通紅的炭火盆與一排閃爍寒光的刑具上,信手拿起一把燒紅的烙鐵,一步步走向郭高遠:“這烙在身上,滋味可不好受,你可想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