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呼喊聲一層接著一層傳遞開去,如同漣漪在湖麵蕩漾,不多時,便傳遍整個百戰穿甲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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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青霞,棲銀兩關。
天空灰暗,沉悶的戰鼓如怒雷般,在大地上滾動。
兩關下。
燕國京城東西大營的陣列如鋼鐵叢林,寒光閃爍的長槍林立,密不透風的盾牌相互緊扣,組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移動壁壘。前排的重甲武士,身形魁梧宛如巨神,全身的精鋼鎧甲在微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每一步邁進,都似踏動著戰爭的脈搏,大地為之震顫。
他們身後是負責提供支援的百戰穿甲軍弩機方陣和投石方陣,強弩上弦,機括緊繃,箭頭在陰霾下閃爍著致命的芒。
“嗚——”
春風呼嘯,軍列重盾之後,一將軍,一襲黑甲,外披銀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腰間佩劍寒光閃爍,冷峻的麵容透著堅毅與果敢。
“哼——”
其輕輕一甩披風,翻身上馬,手中馬鞭在空中甩出一道脆響,身後兩名親衛緊緊相隨。他縱馬前行數步,目光如炬,望向關上叛軍,高聲喝道:
“天子詔令,叛軍聽令!相城侯,反叛朝廷,燒殺搶掠,致使生靈塗炭,罪大惡極。如今天兵到此,其麾下兵將若即刻放下兵器投降,尚可從輕發落,保爾等性命!”
令旗揮動,燕國朝廷平叛大軍,異口同聲不斷重複此話,斷斷續續的持續了,一個多時辰,聲震雲霄。
兩關城牆上,些許叛軍們聽聞此言,頓時一陣騷亂,交頭接耳,麵露驚惶之色。這些人中,不少人本就是被強征入伍或是為求一時活命追隨叛軍首領的市井之徒,不過很快便在各自長官的訓斥下,乖乖安靜下來。
“莫要聽他胡言!”叛軍守將在城牆上暴跳如雷,一張黑臉漲得通紅,嘶吼道:“你這奸相鷹犬,罔顧百姓死活,我等不過是看不慣奸相腐朽,為求活路而起事,你今日敢來,定叫你有來無回!放箭!”
然而,令兩關叛軍守,將奇怪的是,兩關下的朝廷大軍,隻是在不斷重複此等話語,並未發起真正的進攻。
一些叛軍士兵,各級軍官,忍不住紛紛發出疑惑:“他們怎麼還不攻上來?這唱的是哪出?”“難道是有什麼陰謀?”“不會是故意拖延時間,在等什麼吧?”
各種猜測在叛軍之中此起彼伏,士兵們的眼神中滿是狐疑與不安,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愈發凝重起來。
直到關牆上,一傳令兵,衣衫淩亂,滿麵塵土,顯然是一路狂奔而來,此刻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拚儘全力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城牆上的叛軍們紛紛避讓,他一路呐喊著“緊急軍情”,那尖銳而惶恐的聲音,瞬間穿透了嘈雜,引得眾人側目。
不多時,他已然衝到守關將領麵前,“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雙手撐地,還未等氣息喘勻,便聲嘶力竭地彙報起來:“將……將軍,大事不好!青岩關……青岩關失守了!”
守關將領聽聞此言,如遭雷擊,身形猛地一晃,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傳令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那聲音因極度的震驚與憤怒,已然有些變調。
傳令兵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帶著哭腔重複道:“將軍,青岩關真的失守了!敵軍攻勢太猛,咱們的弟兄們拚死抵抗,可、可還是沒能守住……”說著,淚水混著汗水簌簌而下,在滿是塵土的臉上衝出幾道泥印。
城牆上的叛軍們聽到這一噩耗,頓時炸開了鍋,一陣嘩然。剛剛還強裝鎮定的他們,此刻臉上的驚惶再也掩飾不住,交頭接耳間,恐懼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開來。
“怎麼會這樣?青岩關地勢險要,怎麼說丟就丟了!”
“這下可怎麼辦?咱們的後路豈不是要被斷了……”
各級軍官們也亂了陣腳,麵麵相覷,一時沒了主意。而那守關將領,在短暫的失神後,猛地回過神來,他一把揪住傳令兵的衣領,將他硬生生提了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嘶吼道:“你竟敢謊報軍情,拖下去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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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親衛聞言,立刻上前就要拖走傳令兵。那傳令兵嚇得臉色慘白,拚命掙紮,聲淚俱下地喊道:“將軍,小的絕不敢謊報啊!千真萬確是青岩關失守了,小的親眼所見,兄弟們的屍首還橫七豎八地躺在那兒……您要是不信,派人去探一探便知啊!”
守關將領聽聞此言,手上的力道不自覺鬆了幾分,他心中其實也知曉,傳令兵沒這個膽子敢在如此緊急關頭虛報軍情,隻是這消息實在太過驚人,令他一時慌了心神。他緩緩鬆開手,傳令兵癱倒在地,仍止不住地抽泣。
城牆上的叛軍們愈發人心惶惶,有人不由握緊兵器的手鬆了鬆,眼神中滿是猶豫與掙紮。守關將領見狀,怒目圓睜,大聲吼道:“都不許動!誰要是敢投降,我現在就斬了他!”然而,他的威懾力已大不如前,恐慌的情緒已然在軍中生根發芽。
“嗚——”
雄渾的軍號聲自關牆後方響起,夾雜著後方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以及火光衝天,就在這混亂之際,突破青岩關後,繞道而來,直穿敵軍後方青霞,棲銀兩關後方營寨,的兩千百戰穿甲軍騎兵,如決堤的洪水,奔襲而來,猶如神兵天降,在敵軍後方,然揚起一陣塵土,馬蹄聲如雷般滾滾而來,猶如壓死叛軍心理防線的這最後一根稻草。
青岩關真的被突破了。
城牆上,叛軍們眼睜睜地看著那數千鐵騎如白色的閃電,從滾滾濃煙中呼嘯而出,瞬間將後方營寨攪得人仰馬翻。
原本整齊排列的營帳此刻東倒西歪,糧草輜重被熊熊大火吞噬,劈裡啪啦的燃燒聲仿佛是奏響在他們心頭的喪鐘。那些負責看守後營的士兵們,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飛馳而來的騎兵衝得七零八落,血花在日光下飛濺,慘叫聲不絕於耳。
而那數千百戰穿甲軍騎兵衝入叛軍後營,肆意縱橫。他們騎著高頭大馬,身披厚重的戰甲,手中長刀揮舞得虎虎生威。
一名百戰穿甲軍騎兵隊長尤為勇猛,他縱馬躍過一道燃燒的溝壑,手中長刀順勢一揮,將一名試圖阻攔的叛軍將領的頭顱斬落,滾燙的鮮血噴濺在他的臉上,他卻仿若未覺,大吼一聲,繼續衝向人群密集處。在他的帶領下,騎兵們四處衝殺,營帳被砍倒,糧草被點燃,叛軍的後勤補給瞬間陷入一片火海。戰馬嘶鳴,士兵慘叫,血腥之氣彌漫開來。
兩軍大軍遙相呼應,對叛軍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便能以最小代價,順手拿下其他兩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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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來的好快!”
關牆壁守關將領麵如死灰,他的嘴唇顫抖著,雙手死死地握住城垛,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此刻,
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也被這數千騎兵踏得粉碎。身旁的副官哆哆嗦嗦地開口:“將……將軍,咱們現在怎麼辦?”聲音裡帶著哭腔,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即將到來的覆滅結局。守關將領卻沉默不語,他能怎麼辦?大勢已去,如今這兩關,不過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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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刹那。
關外,燕軍了望台上,凜冽的風呼嘯而過,吹得將旗烈烈作響,鎮北侯,成安侯一直緊盯著關前的局勢,百戰穿甲軍果然恐怖如斯,一戰破關,著實驚天。
此時,遠方揚起的滾滾煙塵以及隱隱傳來的喊殺聲,讓他瞬間明白,期盼已久的時機已然降臨。他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挺,“嗆啷”一聲拔出腰間長劍,那鋒銳的劍刃在黯淡的天色下閃爍著寒芒,恰似他此刻眼中決絕的光。
“青岩關已破,全軍突擊,踏破此關!”兩位侯爺,聲嘶力竭地呐喊著,聲音仿若裹挾著雷霆之力,瞬間穿透戰場上的嘈雜,直抵每一個士兵的耳畔。
“破關,破關!”關牆下,上萬大軍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爆發出興奮至極的怒吼。這吼聲彙聚在一起,震得大地都微微顫抖,仿佛要將蒼穹撕裂。緊接著,他們如同洶湧澎湃的黑色潮水,向著青霞、棲銀兩關發起了最後的生死衝擊。
最前排的重甲武士們個個身形魁梧壯碩,他們仿若移動的鋼鐵堡壘,將手中的盾牌重重相扣,密不透風地向前推進,每一步落下,都揚起一片塵土,仿若踏碎虛空的戰神。盾牌上的寒光與他們眼中的堅毅相互映照,在這生死攸關之際,無人退縮,無人畏懼。
在重甲武士身後,是嚴陣以待的百戰穿甲軍弩機方陣。隨著一聲令下,百戰穿甲軍弩兵動作嫻熟而利落,眨眼間,上萬支弩箭已搭在弦上。緊接著,機括響動,“嗖、嗖、嗖”,密集的弩箭仿若遮天蔽日的飛蝗,帶著死亡的呼嘯,朝著關牆之上的叛軍疾射而去。城牆上頓時慘呼聲一片,叛軍們躲避不及,紛紛中箭倒下,原本還算整齊的防線瞬間亂作一團。
與此同時,投石方陣也開始發力。巨大的投石機在士兵們的操作下,發出沉悶的嘎吱聲,一塊塊磨盤大小的石塊被高高拋起,在空中劃過一道道令人膽寒的弧線,而後裹挾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向關牆與城內。“轟、轟、轟”,每一次石塊落地,都伴隨著地動山搖般的巨響,磚石飛濺,房屋崩塌,滾滾煙塵騰空而起,仿若末世降臨的景象。
關牆上,叛軍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凶猛攻勢打得暈頭轉向,死傷無數,原本還想負隅頑抗的意誌已被消磨殆儘。
他們望著如潮水般湧來的朝廷大軍,眼中滿是恐懼與絕望。有的叛軍士兵雙腿發軟,直接癱倒在地;有的則慌亂地四處奔逃,卻又不知該逃往何處;還有的試圖做最後的抵抗,可在這排山倒海的攻勢下,他們的反抗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守關將領望著這兵敗如山倒的慘狀,知道一切都已無可挽回。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片刻後又猛地睜開,眼中滿是決絕。他對著身旁寥寥無幾還在堅守的親信喊道:“兄弟們,事已至此,咱們不能坐以待斃,衝下去,和他們拚了,死也要死得像個爺們!”
說罷,他提起武器,帶頭衝下了關牆。
然而,他們這零星的反抗在平叛大軍的滾滾洪流麵前,不過是螳臂當車。沒幾下,守關將領便被團團圍住,他雖奮力拚殺,身上也多了幾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染紅了他的戰袍。
最終,一百戰戰穿甲軍騎兵校尉,策馬而來,一道寒光閃過,守關將領手中的武器被擊飛,緊接著脖頸處一涼,他瞪大了雙眼,轟然倒地,至死都帶著不甘。
僅僅一輪猛攻,絕境之下,隨著守關將領的倒下,叛軍徹底沒了主心骨,紛紛丟盔棄甲,跪地求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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