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六年,裴承第一次聽彆人跟他說這種話。
徐歡這突如其來的請求,猶如一顆石子投入了裴承原本平靜無波、無聊枯燥的生活中,激起了一絲絲不同尋常的漣漪,為他的世界增添了一抹彆樣的色彩。
讓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也沒那麼無趣。
裴承漫不經心地從衣兜中抽出一個精致的香煙盒,指尖輕輕一彈,一根煙便躍然於空中,他悠然自得地將其叼在嘴角。
隨著煙霧嫋嫋升起,他含糊而帶著幾分戲謔的嗓音在煙霧中飄散開來:“買我的感情,可不便宜。你確定自己付得起這代價?”
不便宜……
望著男人那張宛如上帝精心雕刻的麵龐,徐歡不禁有些打退堂鼓了。
這樣一副清雋非凡的麵容,倘若進入娛樂圈,定會如日中天,名利雙收,財富如潮水般湧來。
她兜裡的這點錢,能讓他心動嗎?
理智在徐歡的耳畔輕聲提醒,告誡她要清醒自知,不可妄想。
然而,雙腳卻如同被無形的繩索緊緊束縛,任憑內心如何掙紮,都無法邁出那決定性的一步。
生命之火已近熄滅,她隻想在這短暫的餘暉中,為自己編織一場絢爛的美夢,讓這虛幻的美好成為自己曾活過這世間的證明,不留遺憾,不虛此行。
無人愛她,那她就用錢買愛。
想到這,徐歡緩緩自手提包中抽出一張卡,指尖輕柔卻堅定地在其上摩挲,聲音裡藏著一縷不易捕捉的顫抖與決絕,仿佛是她對世界最後的抗爭,“這裡,有十萬塊。”
裴承垂眸,目光落在徐歡小心翼翼遞過來的銀行卡上,眉梢微微一挑,眼底閃過一絲玩味。
十萬塊?
對裴承來說,這不過是他以往裡一頓飯的錢,甚至還不夠他隨手買件衣服的零頭。
可眼前這個瘦弱得像紙片人一樣的女孩,卻把這十萬塊當作全部籌碼,鄭重其事地遞到他麵前,仿佛這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裴承的唇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語調裡懶散中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調侃:“十萬塊?在你看來,我的感情就值這麼點錢?”
歡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細微的疼痛悄然蔓延。
她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無措,慌亂地搖晃著頭,“不是的……我從沒認為你隻值十萬,隻是我所能拿出的極限,隻有這些了。這是我這些年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所有。”
裴承的目光緊緊鎖定在徐歡身上,不曾移開分毫。
她的眼神空洞而脆弱,仿佛一觸即碎的薄冰,神情搖曳得如同風中即將飄零的落葉,令人心生憐惜。
裴承見過太多為了錢接近他的人,可徐歡卻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十萬塊上,仿佛這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了手,接過了徐歡遞來的那張銀行卡。
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輕輕捏住卡片的一角,仿佛是在把玩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側目看向徐歡,裴承的聲音低沉而動聽,如同深夜裡的呢喃,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答應你也不是不可以。”
徐歡聞言,猛地抬起臉龐,眸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你答應了?”
“嗯。“裴承先是頷了下首,隨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不過,十萬塊可買不了我的一輩子。”
他輕輕揚了揚下巴,“定個時間吧。”
徐歡本就沒想過要買男人的一輩子。
輕瞥了一眼男人的盛世美顏,徐歡小心翼翼中帶著幾分期盼地開口,“一……不,半個月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