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伊桃優美的琴聲被幾個神色慌張工作人員打斷,幾人慌張地向她講述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傅亦寒來了,原來一切又和自己有關。
賀伊桃的心愈發沉重起來,尤其是當得知有個和自己長相頗為相似的女子因自己的緣故挨了一巴掌,她不禁對那位不認識的姐妹心生愧疚。
一路上,賀伊桃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和掙紮。
心底有個聲音在呐喊:
“賀伊桃都怪你,你救了惡魔,不僅害得自己,還連累了其他人。”
然而,另一方麵,另一個微弱但堅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可是,當初的傅亦寒是無辜的呀,自己不能因為未知的可能而放棄某個人,不是嘛?”
蘭亭麵積不小,按常理來說要走到目的地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可不知為何,今天這段路格外短暫,她很快就已經被帶到了包廂門外。
賀伊桃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那扇緊閉的門,準備迎接傅亦寒的懲罰?
屋內的景象瞬間映入眼簾——紅姐正一臉卑微地站在那裡,身體微微顫抖著;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昏黃地燈光下他身姿挺拔、氣宇軒昂,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霸氣。
就在賀伊桃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那個男人時,突然之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如洶湧澎湃的浪潮一般湧上心頭。
她恍惚覺得眼前這個傅亦寒的身影與記憶深處父親的形象逐漸重合起來——
一種令人膽戰心驚的恐怖氣息,猶如暗夜中的惡鬼,散發著無儘的寒意;
那樣一雙嗜血的眼睛,還有令人倍感壓抑的強大氣場,沉重得讓人幾乎無法喘息。
恐懼像是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咽喉,讓她幾乎窒息;
賀伊桃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著雙腿,緩緩走進房間。
每邁出一步,都好似踩在刀尖上那般艱難,因為這種場景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就像以往每次進入父親書房去領受責罰時一樣,究竟會麵臨怎樣的懲罰呢?
是被關禁閉,獨自在黑暗狹小的空間裡度過漫長時光;
還是忍饑挨餓,承受著饑餓帶來的痛苦折磨;
亦或是遭受皮肉之苦,被打得遍體鱗傷……
雖然這些都是她在賀家生活的家常便飯,她應該是會習慣傷害的。
然而此時此刻,麵對這個充滿壓迫感的男人,她完全猜不透他將會給自己施加何種懲處。
蘭亭這裡沒有溫柔慈祥的張媽媽,不會再有那個總是心疼她、抱著她一邊哭泣一邊輕柔地為她擦拭傷口上藥的人存在了。
她絕望地望了望門口,似乎也不會再有任何人會在門外焦急地等待著她了。
她隻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去麵對惡魔。
賀伊桃慘白著一張臉,她努力地克製著自己的恐懼。
傅亦寒望看著女人和紅姐並肩而立的身影譏笑道:
“賀大小姐可真是到哪兒都有人願意幫助你啊。”
男人的話語中充滿了嘲諷與不屑。
賀伊桃努力地克製著自己,儘量不讓自己發抖,抬起頭卻不敢說些什麼。
傅亦寒鷹一樣的眼對上賀伊桃那雙純潔無瑕、宛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心中卻不由得一動。
“嗬~是這雙眼睛太會騙人了吧……”
男人暗自思忖著,當初這雙眼睛就曾騙過自己,現在又騙了紅姐,真應該給她摳下來,男人黑眸緊緊地盯著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無辜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怎麼配擁有如此純淨的眼神呢?
這個善於玩弄人心的惡毒女人,手段殘忍且狡猾無比的騙子!
傅亦寒越想越覺得憤怒,心中對賀伊桃的厭惡又增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