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伊桃靠在門後,將張盼和劉偉的每一句對話都儘收耳底,沒有遺漏絲毫。
此刻,她的心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揪住的感覺。
對於在兩國都擁有強大勢力的傅亦寒,她實在不敢想象她該怎麼樣從這樣的人手裡逃脫。
她這幾天不是沒有僥幸的想法,想過用什麼方法逃走。
但目前對男人的認知讓她此時更感到無比迷茫,仿佛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無力地蜷縮在床上,迷迷糊糊思緒卻飄到了半年前。
那時候傅亦寒來勢洶洶搶了賀氏許多的項目,讓一直以來以狡猾毒辣著稱的父親,也因為極度的恐懼而亂了方寸。
為了能夠保住自身的安全和利益,他動起了賣掉女兒的念頭。
最初的時候,父親精心策劃著要將她許配給陸家的小少爺。
據說這位小少爺走起路來有點異樣,但父親卻一心想著通過這門親事攀附上陸家這棵大樹。
即便心中有著萬般無奈,自己最終還是迫於父親的壓迫接受了。
可是誰能料到,世事無常,傅亦寒實在太過於迅速。
就在傅亦寒徹底吞並賀家的前幾天,父親再次毫無征兆地改變了主意。
這一次,自己再次被當成了一件物品,對象竟然變成了一個猥瑣的中年男人!
隻要一回想起在飯桌上初次見到那個中年男人時的情景,賀伊桃就覺得一陣惡心湧上心頭。
當時那張布滿橫肉且被酒氣熏得通紅的臉上,一雙眼睛不停地上下掃視著她,仿佛她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一般。
而坐在一旁的父親,則是滿臉堆笑,阿諛奉承地對那個中年男子百般討好,以求能拉攏他。
尤其讓賀伊桃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天晚上那個令人憎惡的中年男人竟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了她的房間。
他咧開嘴角,露出一抹淫穢的笑容,不懷好意地奸笑道:
“賀家大小姐是真水靈,就是可惜了你那狠心的父親,已經把你當作禮物獻給我!”
說著那男人便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張開雙臂就要將她緊緊抱住。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如同噩夢般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那個原本凶神惡煞的男人直挺挺地暈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而幾乎與此同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原來是聞聲趕來的賀震天。
手拿著水果刀瑟瑟發抖的她,被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得她頭暈目眩,一下子摔倒在地。
水果刀是哪來的呢?是賀月月在她回房間前給她遞來的果籃上的,她清晰的記得水果刀捅向那人時,刀刺向肉的感覺。
緊接著,便是賀震天一連串如雨點般密集的拳打腳踢,每一下都毫不留情。
賀震天一邊施暴,一邊口中還不停地咒罵著:
“賤人!和你媽一樣都是賤人,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那惡毒的話語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無情地刺向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清楚地知道父親對自己懷有深深的恨意,可她始終不明白賀震天為何如此厭惡自己。
之後,她像一隻死狗,被丟進了陰暗潮濕的禁閉室裡。
在那裡,隻有無儘的黑暗與孤獨陪伴著她。
直到傅亦寒徹底把賀震天逼上了絕路的那天。
趁著賀家人慌亂之際,張媽把她救了出來,她們企圖趁機逃離這座如同牢籠般的府邸。
然而,命運卻總是喜歡捉弄人,正當她拚儘全力想要逃脫之時,一雙強有力的大手突然死死地抓住了她。
回頭一看,正是傅亦寒那張冷峻得讓人不寒而栗的臉。
傅亦寒強行將她帶到了賀震天所在之處,並逼迫她眼睜睜地看著賀震天咽下最後一口氣。
或許在旁人眼中,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命喪黃泉,女兒應該悲痛欲絕、痛不欲生才對。
但對於她來說,麵對賀震天的死亡,內心卻並未泛起太多波瀾。
因為在她的心裡,賀震天從來都不是父親,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如果不是傅亦寒在人群中抓到她,她或許此時的已經想儘辦法逃到張媽的南方老家了。